小二送上茶点，两人边吃边看那江景，方知非时不时对沈芸讲解几句客船货船之分，商船与官船之别。听的沈芸连连点头。忽然楼下人群中出现了钟离昧那微胖的身影，方知非带领沈芸起身相迎，将钟离昧迎进房中。

双方宾主落座，沈芸伺候茶水，几句闲谈过后，方知非向钟离昧说出约他来此的意愿。

钟离昧对着沈芸认真打量了几眼。

方知非将沈芸的年纪、修行程度大概介绍了几句。

钟离昧说：“既然是方阁主你推荐的人，品行这一点我自然是放心的，修行方面，你既然已传了她基础心法，又有练体之技傍身，这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这里却还有几句话问你。”他转向沈芸问到：“试若你独自身处陌生之地当如何？”

沈芸想了想，恭谨回答：“如在荒野，上可以通过太阳和星辰辨别方向，下可以寻找溪流，跟着水流走，树木枝条的长势也可分辨南北。如是在村镇，可以向人打听道路、或者借宿。”

“若你询问之人不理你又如何？”

“出言当友善，问话前先行礼，若是这样还不理我，我想我可以尽我的能力，做些能帮忙的事，然后再打听，天下好人多些，总会有人帮我的。”沈芸回答。

钟离昧不置可否，又问：“试若你独身一人，身处荒野遇猛兽当如何？”

沈芸立刻回想起那次遇虎之时，脸色微变，闭了闭眼，稳定下心神，回答说：“应当奋起反击，心无杂念，攻其要害，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钟离昧若有所思，看向她的目光有了些不同，又问：“修行遇到挫折当如何？”

沈芸语声坚定，说：“自然应当百折不挠，前辈请放心，遇难则退或者半途放弃，我绝不会的。”

“百折不挠，有时那阻碍与你的挫折，超过百次也不止，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前辈请相信我，我能坚持下去。”

“即使丝毫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或者这千百次的挫败，只是因为你选择的道路，从一开始根本就是错的？”

沈芸错愕，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默然良久。

方知非与钟离昧也不催促她作答，两人悠然观景品茶。

沈芸目光茫然望向窗外，只见大江奔流，沙鸥翔集，天地间充满无限生机，可是她心中竟然生出无限荒凉孤独之感。

“尽人事，听天命。”沈芸最终这样回答道。

此言一出，钟离昧点头笑道：“好，好，好，方阁主，这小姑娘我暂且收下了，且随我回丹阳宫，再行正式拜师罢。”

方知非也很高兴，笑对沈芸道：“还不给你师父添茶？”

沈芸连忙恭敬为钟离昧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