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喜欢我吧。
陆笙歌怔住,她怀疑自己进入了时常做的美梦里,那梦里总是有沈清溪的影子。
或撒娇,或生气,或娇羞,或勾人。
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统统都是她。
梦中,沈清溪总会凑到她身边说着情话,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喜欢。
可那只是梦,每每醒来,只她一人,怅然若失。
罗贝瘪了嘴,陆笙歌不愿意喜欢她就算了,好歹回个话吧?
“喂,你不……嘶——”罗贝捂着脸颊,一脸痛诉的瞪着前一秒还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俨然像是看着一个负心汉,“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掐我干嘛!”
陆笙歌的心咚的一下落回原地,她不是在梦里。
沈清溪方才真的说了那句话。
陆笙歌很想藏住一直窝在心里的秘密,然而喜悦从她眼角眉梢偷偷地钻出来,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本教主,咳,我一直喜欢你。”
陆笙歌不是性子开朗的人,面部轮廓分明,薄唇凌厉,平日一个眼神都能震慑住人。
美则美矣,带着尖刺。
此刻她的嘴角微勾,轻笑声落在罗贝的耳朵里,挠的心都痒痒。
罗贝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颊泛起红晕。
这陆笙歌真是的,美而不自知,偏偏还故意散发魅力。
她哪受得住啊!
神游半天,她突然后知后觉,陆笙歌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她说……
罗贝猛地勾住陆笙歌的脖子往面前一带,无比兴奋:“你什么意思?!”
“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那姓任的了?”陆笙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重复表白心意的话,换了种说法。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把沈清溪拐上床的时候都没这么别扭。
提起这个,罗贝能说的可多了。连珠炮弹似的一股脑地全往外吐:“你在武林大会上对任秋河一见钟情不说,还给他送情诗,你还为了他杀情敌,你还——”
陆笙歌打断了她:“祖宗,你一句一句,一件一件来。”
“你,你肤浅!你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起了歪心思!”酸。
“你当时就在他的身边。”
罗贝咂吧了一下陆笙歌的回答,强行把即将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那你给他写情诗了,还派人送去了白梅山庄!什么腻味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再酸。
“那会儿你被任秋河邀请去了白梅山庄赏景,鬼知道我那傻子下属送张纸都能送错人,我当即就给了他一顿暴打。”
罗贝的嘴角不听话了,自己要勾起幅度。
“那,那你为了他争风吃醋,杀了韩风露!我当时就在场,你还差点杀了我呢!”酸死。
“傻。”陆笙歌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那群山匪是韩风露提前安排的,她带你出去是想借山匪之手害你,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小命不保!她心思歹毒想要你的命,问过我没有?”
“本教主的人,敢动,就要有承担后果的意识。”陆笙歌想起那件事不由生忿,却也难掩心底深处的害怕,“你若是出了事,叫我怎么办?”
“那我怎么记得你的剑差点戳我脸上?”罗贝开始故意挑刺。
“我要是真想杀你,你还能活到援手过来?”
罗贝眉开眼笑,啾的一下亲了陆笙歌近在眼前的侧脸,这下是真的心满意足了:“那你偷偷来找我还说是只馋我的身子,噫。”
“我那时若直说馋你的心,你会给?”
“给,要什么都给。”
陆笙歌哼了一声,“你质问本教主的事情算是完了?那到我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任秋河么?”
“别想骗我说没有。”陆笙歌眯眼,警告地盯着她的双眸,“本教主看得出你对他的心意。故意被掳进魔教是任秋河让你这么做的,你给自己下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惊鸿剑。”
“人,人总会变的嘛。”罗贝心虚,这身体是原主的,内芯却是她,早换人了,“我发现任秋河的某些秘密了,他这人装的很深,对我的好也都是为了他的利益,全是假的。喏,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被关在柴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拜他所赐。”
“还说呢,都怪你,我叮嘱你让你别乱咬,你留在我脖子上的痕迹叫他瞧见了。”
罗贝赶紧倒打一耙,把被关柴房的缘由详细跟陆笙歌唠叨了一通,添油加醋的。
主旨是,她多么多么可怜,任秋河多么多么狡诈。
“你能及时醒悟,看清他的真面目就好。”陆笙歌拉过罗贝坐在她的腿上,用下巴蹭了蹭罗贝的发顶,极尽温柔,“那如今怎么办?本教主去杀了他?”
“别!任秋河如今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大家都站在他那边,你若直接杀了他,恐怕会给魔教引来大祸,你自己也无法周全。”
“我只是随口一说,直接给他一剑也太便宜他了。”
罗贝捏了捏陆笙歌的手指以作安抚:“我爹如今气归气,但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舍得对我怎么样的。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他不舍得对你怎么样?那还用这破柴房关住你?”陆笙歌环视一周,眉头紧皱,“你莫说没关系,方才明明都哭了。若不是我来,你要难过到几更去?”
“你对我最好了。”罗贝搂紧陆笙歌的腰,“我刚才真的有点怕,谢谢你及时出现。”
陆笙歌摩挲了几下脖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本教主的人自然得自己护着。”
“困不困?我抱着你睡会儿。”
罗贝点头,陆笙歌怀里温暖舒适,她确实犯困了。
她其实不该留下陆笙歌的,但让她一个人孤寂地坐等天亮,她真的受不了。
她现在需要有人陪。
那个人又偏偏是她喜欢的陆笙歌,再好不过。
罗贝挪挪屁股,在陆笙歌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睡沉了,不知道陆笙歌就那么静静地一直盯着她的睡颜,一夜未眠。
*
罗贝这一被关就是整整三日,陆笙歌每夜都来,清晨离开。
到了第四日,罗贝终于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她贴墙靠着,故意把头发扯的更凌乱了些,垂头丧气。
柴房门是被人用外力踹开的。
“你们尽管去找爹告状,我不怕。都几日了,人都要被关傻了!”
沈眠朝外面吼完才回头搜寻沈清溪的身影,在看到少女小小一团可怜地缩在角落里之后,怒不可遏,心疼地三两步扑过去:“姐!”
“阿眠。”少女缓缓抬头,眼眶泛红,脸色苍白如纸,这才几天竟是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