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她真想在偏殿一刀杀了钟离。
北冥宏坐在凉亭内,脸色阴沉,“说。”
气氛寂静无比,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见状,北冥宏脸色愈发难看,“玉儿,你来说。”
“父皇,儿臣、儿臣”北冥玉吓了一跳,绞尽脑汁想理由,突然灵光一闪,“是钟离自己贪玩,非要划船去摘荷花,谁也没想到船会沉下去。”
说到最后,在北冥宏锐利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减弱。
不过一会儿,钟离在孟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脸色依旧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清眸淡然,不见丝毫慌乱。
“皇帝舅舅。”
“离儿过来,”北冥宏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温和许多,“让太医看看。”
钟离点了点头,面色自若,一点都不像是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人,坐到他身旁,手臂搭在石桌上,衣袖微微提起,露出雪白的皓腕。
“有劳。”
本座再活个千年都不成问题。
早有太医在此等候,领了旨意后便为钟离把脉,即使隔着锦帕也能感觉到冰冷。
太医皱了皱眉,只以为是刚刚落入水里,还未回暖所致。
“皇上,离郡主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落入池里,导致脉象紊乱,外虚内空,恐是”
北冥宏眉头皱起,“有话直说。”
“恐是、活不过五年。”白胡子的太医似乎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闻言,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有欢喜,幸灾乐祸,鄙夷,不屑,同情,漠然。
李姨娘眼底掠过一丝得逞,钟离中毒十几年,本该在十岁时就死的,倒是没想到她多活了五年。
本来她还在猜测是不是钟离身上的毒解了,现在看来,贱人就是命硬。
太医这句话却似是晴天霹雳,砸在寒慕白头上,喉咙哽涩,望着姣姣如明月的钟离,心一阵阵刺痛。
活不过五年么。
不会的。
她那般好,老天爷怎么能带走她。
他绝不会让他好不容易汲取到的温暖消失。
钟离微微垂眸,睫羽遮挡了眼眸里的情绪,端坐着一动不动,双手交叠在膝上,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在太医把脉时,她暗暗用仙力改变了脉象。
‘轰隆隆’
天道你有病?本座改自己的命数罢了,滚!
天道:……哭唧唧,大神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北冥宏眼神变得复杂,似乎隐含一丝愧疚,声音沙哑,“无药可救?”
太医沉重的摇摇头,“已是大限。”
心底却觉得奇怪,钟七小姐看着脸色比常人苍白,身子羸弱,倒是一点都不像大限将至之人。
北冥宏摆摆手,看向低垂着头的钟离,心里叹息,这是皇姐唯一的骨肉啊。
“咳咳”钟离轻咳了几声,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下,从孟河手里接过一朵荷花,递给李皇后,“皇后娘娘,您让我去摘的荷花。”
一定要收好,它能带你上天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