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朝也不上了,每天守着逝世的寒王妃,不问世事。
有人曾亲眼看见寒王抱着钟离去那郊外河边散步,向来寡言少语的寒王那日在河边说了许多许多话。
他们感叹的同时,也不免唏嘘,看似无情的寒王竟是用情最深的痴情人。
“轩辕慕黎,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轩辕铭说这句话时,没有含着恨铁不成钢或是歇斯底里,只有身为兄弟之间的一种感同身受。
钟离逝世,其中最难过的,他们都认为是轩辕慕黎,但轩辕铭的痛,似乎也并不比他少。
这句话,也是问他自己。
轩辕慕黎头也未抬,视线定格在钟离身上,温柔且深情,“颓废?我现在很好。”
是啊,比起那几天的痛彻心扉,几天的不吃不喝来说,现在的他好太多了,每天仪容整洁,衣冠整齐,按时用膳,脸上也不再见悲伤难过神色,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而他,也在慢慢生活。
可知晓他对钟离情意之人,便知道他只是把悲伤埋藏于心底罢了。
轩辕铭轻叹着坐了下来,望着温暖不烈的阳光,似是喃喃自语,“她还会回来吗?”
“会,”轩辕慕黎的声音那么坚定,“一定会回来的。”
即便不回来,那也没关系,他守着离儿,只要能看着离儿就好了。
轩辕铭浅笑,“会回来的。”
轩辕慕黎握着那只冰凉的小手,微微垂眸,遮掩了眸中神色,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他相信,那个梦是离儿想告诉他什么。
既然离儿说等她,他就一定会等。
“公主,看,那里有白梅。”
仙雾缭绕的天界,一座座高耸的仙殿透着威严庄重,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微风和煦,桃花纷飞,如那跃然飞舞的仙女。
仙殿外,几棵桃树开满了桃花,茂盛又茂密,而在那桃树下,一张石桌摆放了几只茶盏,还飘散着热气。
旁边放置着一张摇摇椅,一袭白衣的钟离躺在摇椅上,眉眼清冷,仔细看去,眉宇间总是凝结着一股忧郁惆怅,散不开,也化不掉,凤眸涣散,藏着许多思绪,理不清,想不通。
女弟子从未见她如此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些心疼,特意在仙殿院墙外栽了几棵白梅树,用仙力将它们催长。
她曾见过公主独自一人作画,那画中人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而在他身后,桃花和白梅花纷飞如雨。
那日大帝并没有用缚绳索绑公主很久,毕竟他也是会心疼公主的,当晚便将缚绳索解开了,命人看守住公主。
没想到公主偷偷用精神力传梦给凡间那个少年郎,大帝发现后,便在公主殿外加了一层结界,即便修炼高强如公主也打不开。
从那之后,公主便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钟离望着那院墙外的白梅,凤眸毫无波澜,指尖捻起一朵桃花,语气平静,“他何时放我出去?”
女弟子却莫名心酸,心生悲楚,“公主,还是忘了那个人吧,若是您回去,那片大陆也会崩塌,届时您又该以命相抵…”
钟离神色淡淡,凤眸微动,“三千世界由他掌管,怎会崩塌?”
“公主不知,大帝虽掌管三千世界,但每个世界的天道法则是最初定下的,哪怕是大帝也无法改变…”
钟离冷冷勾起唇角,指尖花瓣捻成粉末,五指张开,随风飘散,“他作为天帝,就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