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双脚浮空的张英，愤怒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情绪，沉重的铜瓜锤失去了力量束缚，脱手砸落地面。

“不……要……”张英双目圆瞪，漆黑如墨的眼眶中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呼吸不畅导致他只能勉强的吐出两个求饶的文字，神态在仇怨和恐惧之间来回的转换。

他清晰的感受着死亡在逼近，脖子上的手指像是施加了传说中的紧箍咒，越挣扎就会锁得越紧，张英奋力抬起一双虎爪使尽全身的力气握在了那只消瘦的手腕上，企图将他捏碎或是让它疼痛的知难而退。

可是……

没过几秒，他就失去了挣扎的信念，那只手臂就像钢筋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亡命反击松懈一分一毫，反而变得更加的牢固。

“你在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徐忘川疑惑的侧了侧耳朵。

“放过我……再也……不敢了……”张英的面孔因为呼吸困难，血红面色将左脸上的指印都覆盖了下来，眼框难以控制的流下了难受的泪水，舌头外伸，嘴角漏出了透明的粘液，双腿不停的晃动着企图增加自己的体重提升下坠的力量。

“放他下来！”元兴醒悟过来时，急忙冲了过来，试图阻止道：“你若敢杀他，就是和整个拔魔营为敌！”

“那又如何？”徐忘川歪了歪脖子，看了一眼元兴，莫名一笑，接着不为所动的收回目光。

“呃……呃……”张英虚弱的呻吟着，青紫的脸颊上接连浮现出了两张重叠的面孔，一面是张英本人的，一面是感受到死亡气息的鬼卒云虎的。

徐忘川仰起头来注视着张英起伏不定的血眸以及微微泛红的眉心，柔和的面容渐渐变得淡漠了几分，浅薄的嘴唇轻轻开启，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音灌入张英藏匿在虎绒当中的耳朵。

“堕魔者，不可原谅！”

“当杀！”

“咔!”

骨骼破碎的声音落在所有人的耳中，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围观的群众心跳都漏了半拍，颤颤巍巍的朝着更远地方退去，或者直接转身逃跑，不敢再滞留在这是非之地。

看热闹也得有命才行！

若是双方杀红了眼，他们一群普通人遭到波及，死了也就白死了，没有人敢讨回公道，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去讨要公道，公道都是上层社会才存在的理念，狩魔纪元，人命比纸薄。

眨眼之间，中元大街上鸟兽作散，只余战战兢兢的朱延涛和他身后不远处的唐装老者驻足在大街上，一个是不敢跑，一个会让人以为是腿脚不利索，跑不了？

鉴宝阁前面露惊疑之色的青年男女啧啧称奇。

徐忘川这次杀死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混乱之域的公差，张英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五味斋伙计可以比拟的。

伙计死了，最多也就赔点钱财，但公差死了，就得摊上刑事责任了。

“真的被你说中了呢。”纪九儿像是发现了一个难得有趣的秘密，兴致盎然道：“可不能让乞丐小哥就这么被老家伙抢走了。”

“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林羽赫很清楚，巡逻队之类的根本入不了自家老板娘的法眼。

“九儿姐若是想深入了解，我们可以问问他是否愿意留在鉴宝阁，反正他看上去也是初来乍到，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