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格山一年中有大约半年的时间白雪盖顶，是一到初冬季节就能看到雪景的山。厉野握着方向盘，一边往阿兹格山开，一边时不时地往感应指上看。

他越往东，越能感觉到指尖发热，到后期脂肚中心甚至发出奇异的光泽。那光起初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因为实在是太小的一个点了，没比小米粒大多少。但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光越来越强，终于能看出是……土黄？

这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在这个雪多的地方找到的多半应该是水系元素灵果。可看这颜色分明是土系的果子。

五种元素灵果都有其要求的生长环境。木果生于树林，土果出于土石，火果出于熔岩，水果出于冰霜和雪水，而金果，只要有雷电击中过，长在哪都有可能。

五种果子里只有木系的果子长于地表，相对好找。其他的……

厉野看着厚厚的积雪层，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怎么了厉哥，咱们到了？”

“快了。你车里有没有锹或镐头？”

“有锹。”温洋说，“我这个月明明都工作十八天了，可是厉家一分钱都不给我结算。我姐姐一生气，锹什么的就没让我还回去。不过这锹原来是在厉家的农庄铲土用的，可以么？”

“可以。”厉野心说别说铲土，就是铲过粪该用也得用。

他下了车，厚厚的雪被他踩得嘎吱嘎吱的。他会把车停下来是因为他再往东走指尖的光就转淡了，这就说明他该换个方向，或往北，或往南。

往北，光持续转淡，往南，光变强。也就是说灵果在东南方向。

厉野重新坐回车上，示意温洋也上车。他朝着东南方向一直开，直到车实在是没办法再开过去才停下来，而此时他们已然离阿兹格山山脚下不远。厉野拿上温洋找出来的锹，像个扫雷的工兵一样开始慢慢地扫起来。

温洋感觉新奇，跟在旁边问：“厉哥，真的能找到元素灵果？”

厉野“嗯”一声，眼看着脂肚上的光点亮到一定程度之后不再变幻，便用锹把把脚下的积雪全部都铲到一边，露出一层黑色的土面。这时脂尖上的光点上浮起一圈光晕。厉野几乎可以肯定，元素灵果就在这土里面。

“怎么了厉哥？”温洋说，“是要把这里挖开么？”

“对。但是土冻得太硬，这锹肯定不行。你有没有打火机？”

“打火机？没有。要打火机做什么？”

“在这里弄个火堆，不然咱们就得把车开回去买镐头才行，那样费时间是一回事，也太费油。”来回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油钱可不少。厉野往山上瞅了瞅。山上有树，那必定有树枝，而他们站的这地方离山体还有点距离，不用担心会着林火。就是要把火点着费些劲。

“车上有工具箱么？”厉野又问。

“有的。”温洋不大好意思地说，“我车时不时就得坏一坏，所以工具箱必带。但是工具箱也不能打着火啊。”

“也没准能。”

车停的地方离发现元素灵果的地方不远，厉野跟温洋也就走了六七分钟就走到了。温洋开了后备箱把工具箱拿出来，而厉野则把前车盖打开，问温洋：“我把你车里的电瓶卸下来用用行不行？”

“啊？那用完还能安回去么？”

“能。”

“那可以。”

厉野拿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电瓶取下来：“你就不怕我骗你？”

温洋呆住，一脸“那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的茫然表情。

厉野笑着说：“放心，我说能安肯定能安。”

两人于是一个拿电瓶，一个拿工具箱，厉野在温洋后备箱里翻翻，又找到了一些包东西用过的纸。他把纸也拿上了，随即又去弄了一些干草干树枝。等重新回到有元素灵果的地方时，他又重新铲起雪来，他把有灵果的那一块位置的外围用雪围起来，拍实。

温洋一看这活他能干，也加入进来。两人很快搞定了简易的“挡风墙”。之后厉野便把树枝架上，干草和碎纸铺上，再拿两把螺丝刀，分别用金属轩中段位置抵着电瓶上的两个电极柱，再把两头一对碰……

“啪！”螺丝刀头上很快闪起火花，看得温洋瞬间把眼睛瞪得跟青蛙一样，“这也行？！”

“怎么不行？”厉野一次没成功把火点着，又“啪啪”对了两次。每一次都能看到明显的火花。他一共对了五次，终于把干草弄着，火也慢慢燃了起来。

未免火不小心再灭了，温洋还跑去车里翻出了一小瓶备用的汽油，并且又捡了些干柴回来。这孩子虽然讨厌找工作，但似乎很勤快。

厉野没事就往柴堆里加些柴，温洋一看没事干，就在旁边堆雪人。等雪人堆完，火堆周围明显能看出冻土暖化的迹象，于是他又去弄了些柴来。厉野揪了其中一块细细的干草，用雪搓了搓，搓干净之后用牙嚼巴着，问温洋：“好玩儿么？”

温洋猛点头，笑说：“好玩儿。我本来以为找元素灵果就是找到果子，然后一摘就可以呢，没想到这么不容易。不过厉哥你真厉害，还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厉野说：“回头没准有更好玩儿的。但是你记住，不论谁问你你都不要去提这些事，这关系到你和你姐姐的安全。如果有人知道我们能这样找灵果卖把我们都抓起来，我们两个男人倒是还好说，可你姐姐一个女生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记住，保密。”

虽然厉野认识这两人时间不长，但是他能看出来温欣和温洋姐弟俩感情很深。与其跟温洋说不能让人家知道了他们的财路，不如告诉他稍有不慎姐姐就会有危险。

温洋果然听了进去，保证说：“放心吧厉哥，我一定会注意的。姐姐昨天也跟我说过了。”

厉野便没再说什么。他从干树枝里找了个相对硬的，往火堆旁边的土里扎了扎。感觉还差点火候，便又继续等了等。等温洋又要去抱柴的时候他就没让了，待火自行熄灭，便用锹把柴灰往旁边拨开，开始挖起来。

温洋的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用锹没问题么？会不会把果子戳坏？”

厉野说：“不会，这东西只能由转化师来吸，用枪-击都没办法击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