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根在医院待了十天,新伤旧患一起医治。
躺着的日子是无聊且漫长的,即使鹿耳瓶,吴贝安,郭宇轮流来照看着他。
霍根是个极讨厌医院的人,无论是随时随地可见的素白色,还是四处弥漫的消毒水味道,亦或是病人虚弱绝望的脸色和那些因疼痛而起的呻吟,都让他感到颓丧。
医院是个能让最有斗志的人变虚弱的地方,霍根从小便这么认为。
十天,线都还没可以拆,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办理出院了,只是被众人苦劝着,又忍耐了四天。终于熬到拆线了,他立刻让鹿耳瓶去办了出院手续。
一想到,浪费了宝贵的十四天,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可气的是那对杨茂德夫妇,不见了。
这是霍根始料未及的事情。那对口口声声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并且不惜杀人的夫妻,居然逃走了。
他托郭宇去查过,杨茂德潘金凤都已经从原单位离职,不知去向了。
霍根懊恼的不是没法惩治他们,而是少了一桩有趣的奇案可以继续侦查。父母的案子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绪,他必须有更多的资源,调阅20年前的资料,和找到当年可能的知情人。而在这之前,他能做的都已做过了。
大量漫长无聊的失明时光,需要靠新奇有趣的案子,才能打发。
在住院的第十一天上午,霍根迎来了一位特别客人。
薛光昆。
警局副局长,带着花篮、果篮和一个重大消息来的。
那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刚吃过饭,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隔壁床的老阿姨也没有叫唤。
霍根心情愉悦地用手机,听着书。
薛光昆来了,这人一贯地开门见山:“小霍,组织上开过会,领导同意你的意见了。”
霍根听了这话,差点没开心滴从床上蹦起来:“局长同意让我回警队,继续当大队长啦?”
“是的,前提条件是你要帮我们带带特别的第九组,并且做出成绩来。”
“那还不是哄着我,去当老妈子?”霍根顿时泄了气。
“话不能这么说,第九组是局里根据现在特殊的形式,搞出来的特别小组,是独立在现有警队体系之外的,全是咱周边五个省最顶尖的新人骨干。让你管着他们是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薛光昆继续好言劝着:“你想想五个省能缺当警队队长的人吗?可集合五省之力,却都找到一个人适合管这个小组,让那一众天才服气。”
“五个省?这个特别小组是做什么的?”霍根上次不感兴趣,所以没多问。
“是啊,我们周边五个省!西江省因为接壤的省份比较多,跨省市的特大刑事案件层出不穷,因为统筹调度的问题。这些案件办理起来,费时费劲。所以才成立这么一个特别的专案小组,负责这些跨省的难案要案。”
薛光昆继续说道:“总之,就是难啃的硬骨头,全是这个小组办的。包括不限于跨省案件,还有新兴的网络犯罪,过往的悬案!”
过往的悬案五个字,深深的触动到了霍根。
他想到了父母的案子,装作并不在意地说着:“倒也有些意思,但我不想干,只是一个组长。”
“小霍啊小霍,都说你绝顶聪明,怎么犯上糊涂了呢?五个省联合组建的小组,级别怎么会比刑警队长低嘛。这么跟你说吧,待遇上,你至少跟咱市局局长平级!”
薛光昆放古代也是个顶级说客,他继续说道:“要不是我能力不济,早就把这活揽了。这组长权利可比我这副局长大多了,你好好想一想。”
霍根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五个省联合组建的特别小组,谁干预太多,都会引起其他省份不满。就连人事任命也一样,到最后,所有指挥任免权利都归了这个组长。
而他霍根是宁康市出来的,难怪薛光昆那么积极推动促成这件事。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
见霍根动了心,薛光昆这老狐狸,倒是懂得推拉制衡之道:“权利比我说的只高不低,但困难也很多。五个省拿出来都是最顶尖的年轻骨干,但凡人有点才气,就会生出相应的傲气。何况这批精英中的精英。”
说了半天,薛光昆有点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全是混不吝的刺头!我也把底给你交了,这肥差不是没人想干,五个省各级单位举荐的自荐的,一大把。层层筛选,挑了几个。送给他们面试了七次,七个全跑了。”
“什么?他们面试?我没听错吧,组员面试组长?”霍根有些吃惊。
“是啊,本身就是抽调的小组,空降哪个当组长都不可能是他们全认识的。所以要服众就得让所有人满意,毕竟最后做事的还是这些组员。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薛光昆拍了拍霍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