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云跪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个响头,“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众人都只注意到沈恩来,却忘了南怀云也是受害者,习惯了被保护在身后,但是南怀云知道,此刻,她必须也应当站出来。
“大人,此女之话并不可信。明明是她一心想要嫁进我顾家,被我识破不愿,这才报复于我,想要坏我名声,此女子心机之歹毒,实令人可怖。”
顾楚生也作势跪下,接着其父声音接了下去。“我顾家清白,岂是这等污秽女子所高攀得上?再者说了,我顾家若是真要纳妾,何至于用此法?”
“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
“哎哎,人也说得没错啊,那可是大理寺卿,正三品。”
人**头接耳,嗡嗡声不绝于耳。南怀云咬紧嘴唇,瞪着顾楚生父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而人群中的南怀瑾早已气红了眼,然而当他刚刚跨出一步,沈恩来清冽的声音响起。
“清白?呵,当真是侮辱了这词。”
沈恩来冷哼,随即忍住疼痛站起身。
“就因为你顾家是大理寺卿官居正三品,所以全天下的女子都要挤破脑袋嫁给你吗?德不配位,实乃我大鲁朝堂之耻。还有,我即使是终身不嫁,也绝不与尔等畜生成婚,因为只要想到,就令人恶心。我不知父亲为何在公堂之上说此谎言,但我沈恩来对天起誓,今生从未对顾楚生有过半分好感,如有作假,就叫我永生永世永坠阎罗,求死不得。”
如此诅咒,倒是令在场众人都脸色一变,这得是多大的厌恶之情才能说出如此之话。沈烈觉得胸腔被点燃了一般,他冲上去扬起手,跟着就是落下一巴掌。
沈恩来却没有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疼痛,‘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公堂之上,沈恩来定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南怀瑾。
“沈大人,这是公堂之上。”白羡启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严厉,但是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震慑,沈烈看了白羡启一眼,抿唇,终究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多谢。”在南怀瑾从身侧擦过时,沈恩来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沈烈的那一巴掌直直落在了南怀瑾的头上,沈烈没有收住力道,南怀瑾倒觉得,幸好这一下没挨在沈恩来的脸上,否则只怕耳朵也会连带着受到伤害。他的脑袋倒是有点昏,但没有大碍。
南怀瑾走到沈恩来和南怀云的前面,对着公堂之上的元稹作揖行礼。
“大人,草民是南怀瑾,南怀云的兄长。我兄妹二人,因为家乡遭逢旱灾,逃难到京城投靠亲友,一路相依为命才有幸存活至今。我南家不是富贵人家,但是,也绝不是没有骨气卖女儿的家。顾楚生辱我妹妹,草民一定要告到底。还望大人为我们作主。”
“大鲁太学,乃我世辈读书人所盼望渴求之圣地。更是国家未来之栋梁,朝堂身处中心之官员。今日太学,明日朝堂,后日地方,一世为官,终身为民。此事如若不彻查,伤的更是我大鲁根基,此等人若为地方官,百姓又将如何受苦。太学一级六班韩千金恳请大人彻查此事。”韩千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南怀瑾的身侧,一同作揖行礼。
陈振民见状也跟着上前,并排而立:“恳请大人彻查此事。”
李青山立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同窗,脚像是生了铅,昔日张之洞的话还在耳边。蹴鞠决赛那日陛下的反应也在脑海中不停回放。他和韩千金陈振民不同,一旦此事陛下依旧有意略过,那么属于南怀云和沈恩来的公道永远也不会来。而他,很有可能从太学除名,一旦到那时…李青山垂下眼睑,握紧双拳。
元稹看着面前立着的少年少女,心中动容。
“你们放心,若有冤屈,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姑息。”
“关说不做,难道是因为顾楚升有三皇子撑腰?”人群中突然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