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来托住南怀瑾将他轻放到一旁,她握住南怀瑾右手的刀,南怀瑾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可是刀却依旧牢牢握在手中,沈恩来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用了力,将刀从南怀瑾的手中卸下,用足了气力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起身,持刀,抬臂。
又来了一个少女,一样的血迹斑驳,一样的稚嫩,也一样剑锋所指还是他们。黑衣人这边已经只剩下三个人了,前面的黑衣人已经都负伤倒下,后来加入的四个人,他们只用了两个人对付南怀瑾,区区小儿,不足挂齿。然而就是这不为大敌的少年,用他瘦弱的身躯,生生断了一名黑衣人的臂膀。长剑入胸,没穿透身体,南怀瑾骤然向前,剑穿,人送,与南怀瑾身子一齐送上前的还有南怀瑾手中的刀,劈刀而落,黑衣人拿剑的手顺势而掉。黑衣人原本能躲过这一击,但是他没能料到,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还有如此不怕死的决心和爆发力,他以为鲁国少年皆是那般只会操弄权术,毫无风骨,却没料到,鲁国的少年还有如此心性之人。
受此一役,剩下的那三名黑衣人已经不再如开始那般掉以轻心,鲁国的少年并非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但是就区区两个也扭转不了大局。
利剑飞出,一名黑衣人顺势接上,直闯沈恩来命门,沈恩来只觉得一股震慑的压力凌空而来。她挥刀立在胸前挡住这第一波攻势。刀剑相交,铛声之后隔开,两人都各退三四步,沈恩来垂在一侧握刀的手有些发颤,她慢慢调整呼吸,控制住手部痉挛。下一刻,那三个人接上前,形成包围之势,团团围住沈恩来。
重压之下,沈恩来却想到此刻瘫倒在地的南怀瑾,他一个人是如何面对如此场景,甚至生生伤了一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撑到援军到来,她要把南怀瑾活着带回去!
沈恩来横下心,握紧长刀,她要先发制人,震慑住。说时迟那时快,沈恩来长刀飞出直直送向在她面前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挥剑阻断,另两名黑衣人飞身上前,然而沈恩来的身形却如鬼魅,竟是朝向左侧那名飞身的黑衣人,‘声东击西’沈恩来轻功一向了得。幼时习武,兄长就曾告诉过她,有的天赋与力量乃是天生,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悬殊也是始然,但是不必沮丧,作为女子,虽然力量上难以有所突破但是身形柔软却也是独有的优势。近身,缠绕,把力量压到能发挥出的最低,而把速度利用提升到极限。
那名黑衣人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蛇缠绕而上,挣脱不开,近身纠缠,他好似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套住,浑身的力量都施展不出。他只能尽全力防御,只要等到另外两名黑衣人到了就能打破这禁锢,到时候沈恩来必定无计可施。沈恩来也清楚,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在这瞬间制服,另外两名黑衣人反应过来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
自那日和南怀云遇险之后,沈恩来随身携带的小刀便从未再离过身。她的长刀在手上旋转攻入,然而那名黑衣人本就有所防备,再者他有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助,所以拼力保住命门和要害,只是任凭长刀在手臂上划出一些伤口,不至于丢命和影响后续的战斗。
身后有凌烈的剑气,沈恩来知道另外两名黑衣人也已经到了,她侧身险险避过那锋利的剑,却也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沈恩来的左手突然伸向他,而后来的那名黑衣人感觉到喉颈一痛。
是了,沈恩来一开始的目的根本不是最先袭击的黑衣人,也不是掉头转而攻击的第二个人,她知道,前面两个黑衣人他都很难杀掉,所以她必须蛰伏,声东击西,击的也不是‘西’,是再往后的‘南’,所以更应该说是声东西击南。
沈恩来一直藏着的小刀此刻就成了致命的武器,一刀封喉,血腥扑面而来。沈恩来翻身落地瞬间,“咚——”那名黑衣人也同时倒地。整个喉咙已经被血染红,整个人几乎没有喘气的声音,眼珠翻白,几乎就是一口气了。
剩下两名黑衣人看着这突然的变故,还有些惊楞,耳边再次传来那清秀中带着决绝的声音:“我说过了,敢伤他,就要付出代价。大鲁子民,太学学子,言出必行。”
沈恩来说完,将匕首快速收起,右手长刀再次举起,两个,还剩两个人,拼一把,也许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