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来…范若慈有点印象,这个开学大典上就声名远播的小姑娘。
“你到底想干什么?”范若慈看着沈恩来斟满放在面前的那杯酒,抬眸望去。
“我说了啊,查案。”沈恩来趴在审讯桌上,冲范若慈挑了挑眉。继续开口:“无论如何,太子一定会保你。他也一定保得住你,否则你现在不会好好坐在这里,在查出你是余孽之后,陛下完全可以将你丢入密局甚至是直接问斩。而你坐在这,你觉得说明了什么?”沈恩来将话语抛回给到范若慈。
“……”沉默,范若慈没有回应,只是望着沈恩来。
“咱俩做个交易。”沈恩来收起了笑脸,学着范若慈的样子,坐得端正笔直。
“你和温行简之间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又留下什么,我不清楚,我也没有窥探别人感情的癖好。但是,待在太学,和温行简形同陌路,这是你的选择吧。看得出来,温行简对你还留有感情,并且这份情义不浅。你对他呢?是曾经有过,还是现在依旧存在,只是血海深仇梗在面前,你跨不开。”
“说够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不会对温行简下死手,但是这件事,我也不能让温行简全身而退。而你,你不会眼睁睁送温行简去死,但是,长久的纠葛到这儿该有个了断了。你帮我举证温行简,我帮你,和温行简一刀两断。”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是三皇子的人,之前的顾楚升一案你应当清楚。所以我也没有必须让太子死。我的目的只是想入密局。这个案子,三皇子一定会派人渗进来。到那时,不管你的供词如何,都会往将太子永坠阎罗的方向去蔓延。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和我合作。双赢,不好吗?”
范若慈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沈恩来知道,这么几句话不可能就让范若慈完全相信自己。她需要等,她已经传递给了范若慈这个讯息,而之后,无论是温行兴,还是其他太子的人,都会收到这个讯息,自然会做出选择。她倒是不怕。
从审讯室出来,沈恩来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了,虽不至于醉,整个人还是有些飘飘忽忽,真正醉的不是人,是心。沈恩来将手中没喝完带走的酒壶高举,朝着月亮轻轻一碰。
“干杯!向所有曾经在我生命中生活过的人告别,祝愿你我在互相看不见的世界里,蓬荜生辉。干杯!”沈恩来呢喃出声,又喝下一杯。
一个身影慢慢踱步摇向六班学堂的方向,夜色稀疏,点点光亮打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嘴里似乎哼着小调,随着风飘散在夜空之中。
“月儿明,风儿轻,你可曾来过我的梦里,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知道我睡的轻……”
都说时间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却不知道,真正的伤口从未痊愈。思念并非会过去,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被遮掩住了而已,但是在每个夜晚,每个时刻,却又都会不经意间敲击心脏,因为有些人如何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