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来看着不远处的一众大臣,其中也有她的“父亲”沈烈。卷入夺嫡之争,有成为护主功臣的可能也要意识到会成为历史的牺牲品。刺客是韩国奸细,而且在郑家军驻军处消失,韩国与三皇子温行仁一向走得较近,即使古凉秋只是呈汇报之意,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胡乱猜测,但是光是摆在台面上的现实来看,温行仁的皇帝梦都几乎破碎了。皇家便是这样,在你享受这身份给你带来的无线权力荣光时,也要丢失掉许多纯粹和快乐,沈恩来只觉得悲凉,世间所有人的苦痛皆是不一样,没有谁能真正地了解谁。
随着推门声,原本喧闹的场外慢慢安静了,古凉秋覆手缓缓走了出来。她一双眸子慢慢扫视了一遍外围,最后落在了沈恩来的身上。
“沈恩来,随我一同去缉拿刺客。”这是古凉秋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她随即翻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骏马之上,沈恩来不敢耽搁,也跟着上马,咬在古凉秋的身后。她们赶往的方向并不是郑家军驻军处,而是京城军机处。这里,是皇城驻军的中枢,是整个京城武力的保障。只有逼宫等大乱才会惊动的军机处。
“沈恩来,等会儿我将在军机处派10名武员随你一同去太学学子安置的寺庙,你务必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三皇子温行仁带到军机处来。”
“三皇子吗?”沈恩来没想到温文帝一旦出手,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温行仁。
“三皇子温行仁,不论用什么法子。如果”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古凉秋顿了一下,“三皇子拒捕,可以就地斩杀。”
就地斩杀…沈恩来清楚,古凉秋只是传递了鲁国最尊贵的那人的指令而已。没有犹豫,没有温情,一旦触动根本利益,剩下的只有决绝。什么父慈子孝,血脉亲情,都不过是太平盛世的点缀罢了,待到动荡之际,唯有利益永恒不变。
“沈恩来听懂了吗?”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古凉秋再次发问。
“是!”沈恩来回复。
时间紧急,哪怕是古凉秋也耽误不起,沈恩来和伪装好的十名武士驾马奔赶。沈恩来和温行仁没有什么交情,或者应该说结仇恐还有点说头,但是,一个人的性命如此不值得一提吗?她不知道,她只希望接下去的抓捕能够顺利一些。
被困在寺庙里,大多学子都有些无趣,陈振民刚发现生意的曙光,准备偷偷贩卖带来的违禁书,却没想到刚一出六班的地盘就撞上了回来的沈恩来。“哎班主!”陈振民冲沈恩来开口挥手,然而沈恩来一脸肃穆却没有回复她,行色匆匆地往回六班不同的方向赶,陈振民有些诧异地站在原地。“班主遇到事儿了!”这是陈振民苦思冥想的结果。
他决定放弃这次的赚钱机会,他胖墩的身体奔跑了起来,他得回六班报信,拉人,毕竟如果是打架这事儿,他还是不太擅长。
“三皇子呢?”沈恩来猜到了,温行仁很大可能已经不在寺庙内了,可是她还是报着一丝的希望开口询问。
“不知道,好像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清楚。对了,赵飞燕和殿下一起走的。”
沈恩来退出太学一级一班学堂所在位置,十名武士,只有两名扮作小厮跟在她的身侧,其余八名潜藏在周围。
“三皇子此刻行踪不明,很可能意图不轨。”一名武士退出来后,朝着沈恩来开口。这人眼底有杀意,并且毫不掩饰。古凉秋同沈恩来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