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宁将自己从妇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告知曲云清和楚寒舟。
两人一听了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一来这胎记虽然特殊,却也并不能彻底确认一个人的身份,最多只能当成印证。二来这胎记的位置虽然算不得私密,却也不是寻常会被人随意外露的地方。
根据这妇人的描述,可疑之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出现在这附近。看之前山洞之中尸体的数量,应当也不可能全部来源于这一个村子。而且这比发生食舌虱之事要早上一些。
这到底是说明下手之人是先此处作案,犹如农人育种,随后错开时间,在等待“收割”的同时,不间断的去别的地方播下新的蛊种。
还是说明作案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已经死掉,还有仍在“育种”的蛊虫宿主,被他们发现的部分已然数量不斐。
天知道在那些隐蔽不为人知地方,究竟还埋藏着多少的秘密。
就如同发生在这座村子里的“怪事”,被大多数村民误以为仅仅只是“走失”。这样的事又又该会有多少呢。
如果对方没有明确的目的指向他去这么做,那此人该是有多么丧心病狂。要知道那些受害者其中的绝大部分,应该与他是无冤无仇毫无关联的。
可要是另有原因,结果应该只会更糟——背后会隐藏什么样的惊天阴谋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李攸宁不自觉的想起最初发现阿飘时的情景。她推测有人正在秘密研究裂魂后将不同人的魂魄融合在一起的邪术。
让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都与魂魄有关,会不会暗中隐藏着什么联系。
而这一切,与当年害死曲云清的人之间是否也存在着关联。
李攸宁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眼前种种怪事盘根错节,她却根本毫无头绪。
况且如今修为受限,哪怕阴谋自己浮出水面,自己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曲云清,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
师傅,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事了啊。
几人又在村子里稍作打探,可惜所获不多。
大约是之前的事情已经让这里的人对外来的生面孔留下了阴影,并没有人愿意主动搭理他们。
就算是客气询问,对方也多半只是敷衍。反而是最初的妇人所述的最为详细。
几人一下子没了方向。
就在几人打算离开这里,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突然出现在几人眼前。
那妇人愁容满面,看上去似乎有些胆小。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几人,却始终徘徊驻足。直到察觉几人似乎是打算离开,才鼓起勇气将李攸宁三人叫住。
李攸宁见对方神色焦急却偏偏胆怯的欲言又止,于是主动开口询问:“这位大姐可是有事要讲?”
那妇人似乎是没怎么见过生人,见李攸宁态度和煦,便壮起胆子怯生生的问了一句:“我听刘婶说几位之中有能够祛邪的仙师?”
李攸宁眉毛轻轻一动,隐约觉得这妇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正是。这一位便是来自碧海潮升阁的仙长。”
此地虽然已经不在东海范畴,可是碧海潮升阁弟子素来有四处游猎妖鬼,同时向世人传经布道的传统,因此声名在沿海一带也算是广为流传。
那妇人应当也是听说过碧海潮升阁除恶灭邪的美名,一听楚寒舟是那里出来的修士眼神顿时一亮。
“太好了,小妹有救了。”
几人不明所以,可眼见那妇人面露惊喜,又连邀带请的给几人指路,于是也就都顺着对方一路跟着过去。
在路上那妇人将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怪事一一细述。
原来小姑娘因为夜间突发高热,妇人便将之前游医留给自家丈夫,却还没用完的药给女儿吃了。当时她的丈夫刚刚离家,村里人包括她自己都还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可没想到几日之后,非但出走的大人没有归家,自己女儿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在睡着以后说些胡话,可渐渐的便开始意识模糊,终日昏睡不醒。而且梦中惊悸不安,像是时刻被梦魇缠绕。
更可怕的是逐渐有细小的如同灯蛾幼虫般的小蠕虫从她耳鼻口中钻出。这些小虫于夜晚出没最为频繁,还在她身上吐丝结网。
妇人又惊又怕,只能每日清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仿佛那些虫子根本就是源源不断,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看着自己女儿身上发生怪事,家中的男人又一去不回,无人伸张做主,这妇人也不敢声张。
因为从前村里有人得了麻风,就是被众人推议,将那名病人困在屋中七日,最后也不论死活,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生怕其他人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得了什么怪病也要被“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