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晚上九点半了,漆黑悠长的水泥路上隔五十米左右亮着一盏莹白路灯。
从赵煜还有许景驰这个角度看过去,远远地瞅见十几个穿麻衣白布鞋的人,边走边在水泥路上扔洒纸钱,水泥路上亮着幽幽路灯,送葬队伍若隐若现,看着愈加渗人。
有顾客从九香江酒楼走出来,走在石阶上,听见吹喇叭唢呐的声音,抬眼看过去,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去!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抬着这玩意在走啊,也忒吓人了吧!”
“穿着麻衣白鞋呢,前面还抬着一口棺材,是送葬的吧!”
“不会吧,现在不是都提倡火化了吗?怎么还有土葬的吗??!!”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知道避讳,在送葬队伍走到离她差不多位置的时候,往后退了三步,手捂着胸口低声说,“可能是农村里的人吧,他们可能还信土葬的,不是有句话,叫入土为安嘛……”
送葬队伍经过许景驰的白色奥迪边上的时候,穿麻衣的人扔洒纸钱,一阵凉飕飕的风,吹得纸钱遍地都是,有一些还飘落在许景驰的车上面了。
许景驰看着面前的送葬队伍,很快想到白天赵煜说的第一中学门口三天内会堆满棺材,眉心稍稍拧了拧,继而转头看赵煜,声音低沉,“这口棺材是要抬去第一中学门口的不?”
赵煜侧脸看许景驰,摇头说,“不是。”
许景驰说,“那应该和第一中学的案子无关。”
“不对,有关。”赵煜说。
许景驰眉心蹙紧了些,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黑森幽寂的水泥路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震响。
“我靠!今天怎么这么晦气啊,早知道出门会碰见棺材,我就在家里吃饭不过来酒楼这边了。”穿黑白格子西装的男人说。
身边的女人也是觉得很倒霉了,“真的很晦气啊,棺材之前都抬的好好的,怎么来到九香江门口突然就掉下来啊?!这酒楼不会是有脏东西吧!?”
“这个可还真的是说不好,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复杂得很,没几家酒楼里面是干净的吧,尼玛,越想越觉得可怖啊!”
用来拴棺材的□□绳断了,整副棺材直接砸落在九香江酒楼的大门前面,陆续有客人从酒楼里面走出来,瞅见门口堵放着这么个大见面礼,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大多是富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却没有人敢率先走出去。
很快酒楼门口围堵了很多人,客人们一直在议论着,怎么回事啊,好好的过来吃一餐饭,居然被一口棺材给堵住门口了,是不让我们出去了吗?
“是啊,酒店经理去哪了啊,怎么都不过来处理一下啊!”
“投诉,我肯定投诉这家酒楼!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酒店大堂经理急忙忙跑了过来,从人群里开了条路走出来,径直来到送葬队伍前面。
“你们怎么回事啊?赶紧的,把棺材抬走啊!”男经理说。
一个穿麻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的,我们这就想办法抬棺材走。”
“麻利点。”男经理说。
赵煜就站在白茬棺材边上,看着穿麻衣的中年男人很快在断了的麻绳那里绑了个结,重新拴紧,拿来抬棺木,四个人一起用力要抬棺材起来。
“抬不起来。”赵煜的声音传到许景驰耳畔。
许景驰拧转头看赵煜,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抬不起来?”
赵煜微微抖了抖肩,“就是再用三条手臂粗的麻绳,这口棺材都是抬不起来的。”
许景驰说,“难不成棺材里面的主人不肯下葬?”
赵煜还没说话呢,车子另一边又传来了“轰”的一声,刚被抬起的棺材又一次重重砸在了冰凉的水泥路上。
穿麻衣的中年男人瞅见棺木又一次砸下来了,本就伤心的他,现在更加悲恸,双眼灼红,已经在哭了。
送葬的人里面有许多妇女,哭声更加的大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哭什么啊,赶紧抬棺材走啊,我们酒楼打开门还要做生意的呢,被你们搞这么一出,往后我们酒楼还怎么做生意啊,赶紧抬走!”穿黑西装的男经理语气更加不好了,他不赶紧解决这件事,明天被炒鱿鱼的很可能就是他!
穿麻衣的中年男人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痕,过来和男经理说,“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想快点抬走,是棺木不肯离开啊。”
男经理左右看看,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麻绳,居然第二次断裂,而且断的还不是之前断的位置,确实很诡异。
门口围堵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顾客已经打电话投诉了。
酒店门口前面也是围观了很多的路人,大家都在议论着,这口棺材怎么就舍不得离开呢?
议论声吵吵嚷嚷的,这件事情再拖下去的话,酒楼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的,男经理四下看看,很快看见站在酒店大门口,穿一身浅白色西装的张俊生。
男经理火烧屁股,赶紧来到张俊生的面前,焦急道,“张大师,现在看见你真的是太好了,麻烦您帮忙处理一下棺材的事情,我们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会给张大师您最丰厚的酬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