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萌突然皱起眉，“咸蛋，你是不是终于发现，你在那个家像透明人一样，吃过的东西不会变少，穿过的衣服不会变旧，写过的习题还是崭新的，爸爸姐姐见到你目不斜视，直到有一天，你看到他们穿着一身黑要出门扫墓……啊，说起来，清明要到了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力量？”他捏了捏拳头，吞了吞口水，“好、好像真的有变厉害哦！”

宁萌一脸悲悯地叹了口气：“是的，咸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有通灵眼，所以我能看到你，咱们班也只有我能看到你，别人眼中，你是只肉包子，所以顾恩欺负你，是因为他嘴馋，林娜拉不理你，是因为她不爱吃肉，还有那对基佬只把你当装饰品呢。”

张贤达一脸五雷轰顶：“我怎么可能是鬼……”

等他跳脱被她带偏的思路回过神，发现宁萌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他红着脸拍拍桌子：“好了不要笑啦，我要说的事情才不是开玩笑！”

“好好好，你说吧，我听着。”

宁萌本来还想，他能有什么严肃的事可讲，结果对方劈头来了一句：“我说的鬼不是我，而是司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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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披着白被单在别人家院子里走来走去，这是你的新乐趣？”

宁萌一边啃着削好的苹果一边问，而她对面的司茫却对她的问题不以为意，只纠正一点：“不是白被单。”

“那是什么颜色？”

“淡黄色，夜里视线不好，是有可能看错的。”

“哦，这你和我说没用，是咸蛋说错的，”宁萌迅速推锅他人，继续说道，“不过你还真厉害，居然能几次都顺利逃跑，听说你把张沐沐吓得够呛，鬼叫声堪比公鸡打鸣。”

她笑眯眯地拍拍司茫的脑袋，“干得漂亮，刚好我也讨厌张沐沐。”

她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司茫没有时间闪躲，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绕到另一边，她另一边的手要拿着苹果，所以不会多动症。

他语气坦然：“因为那个小少爷人不错，所以我没有对张家大小姐做得太过分，不然，还能有更好玩的事情。”

宁萌深感佩服：“好了别得瑟了，习题做完了吗，课文背熟了吗，卷子满分了吗，大好幼年不要玩物丧志啦，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吧？那今年就该上学啦。”

说完，她又补充道，“因为我今年就要上小学，所以你必须一起呀！”抄作业当然是同年级互通有无比较快。

司茫把一大本习题册扔给她，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她一边翻一边感慨，不愧是天才，一星期就把小学半学期的知识学完了，还是在他晚上需要挤出时间装神弄鬼的前提下，学习力简直恐怖。

这人不拉拢是绝对不行的。

当天晚上，她就和池衍行提了自己要提前上学的事，这个家虽然还是爷爷在管，她也还是池瑞堂的女儿，但她知道，她是归池衍行管的，而且只要大哥同意了，这件事基本就成了，不用担心爷爷会反对。

都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把她卖了的，生活不易，宁萌叹气。

“……所以，我觉得我继续上少年班很浪费时间呀，我那么聪明，就应该提前上学，提前毕业，提前工作，为社会做贡献！”

池衍行：“……”

他揉揉宁萌的脑袋，语气不置可否：“萌萌很厉害，不过，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你不需要做贡献，做想做的事情就好。”

听听，这是天使在说话吧？她听懂了却要装作没听懂，只得亲昵地搂住大哥的脖子：“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上学，哥哥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池衍行定定看着她的脸，半晌，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萌萌，喝牛奶了。”

宁萌：“……”

她转头，果然看到周姐端了牛奶进来，她放开池衍行的脖子，殷勤地接过杯子。

边喝边想，大哥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所以他刚才亲了她，意思是同意了？是同意了吧？他现在也没有生气，甚至还挺愉悦的，说明她的要求没有让他困扰。

她的这位兄长脑电波九曲十八弯，不做点阅读理解是无法在他手下存活的，宁萌麻利地分析完，觉得自己目的算是达到了，于是心花怒放，刚喝完牛奶，就在大哥脸上吧唧了一口。

一个大嘴巴印子！可惜是白色的。

池衍行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管自己脸上怎样，只是把宁萌的嘴擦得干干净净，堪比打蜡。

被周姐抱回去的路上，宁萌还有些小得意，所以她没有发现，空气中那一丝丝微妙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