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上前将年俞拖下,年俞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拖出去好远才没了喊叫声。
傅帝吩咐道:“大理寺卿、姚尚书,你们二人各自带人查验与核对,按罪行轻重写一份名单给大将军,将军收到名单后快马加鞭带人前往西北处理这些官员。”
三人领命。
“礼部,甄选新官补齐西北空缺职位,尽量选些今年科举的新人,也好给朝廷换上新鲜血液。”
“是。”
傅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刘柩会意,一甩尘尾喊道:
“退朝”
众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帝拂袖起身离开了大殿,众臣相互道别,三三两两离开了大殿。
常歌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一个想认错的某人。
走到四下无人的林荫处,常歌开口道:
“知道自己错了吗?”
白荼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看了常歌一眼,道:“知道了。”
常歌没看她,有些严肃的声音问到:“错哪了?”
白荼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错在……不该未上报就擅自行事。”
“还有呢?”
“不该……冲动,不该意气用事。”
“还敢不敢又有下次了?”
白荼见状,连忙快走几步,上前说道:“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常歌上了马车,白荼也随后跟上。
常歌斜倚在车厢内,一只手撑着闭眼缓了缓神,才缓缓开口问道:“渊薮那边忙完了?”
“还没……”白荼坐在对面,低着头抬眼撇她。
她皱眉:“还没忙完就出来了?”
白荼没敢支声。
“今日我和驸马在房中议事,驸马的手下匆忙进来言你被抓。”常歌看向白荼问道:“这驸马的手下怎会知道你被抓,我还听说他是跟你一起从阁中出来的。”
“这……”白荼没想到会被郡主问道这个问题,略有些紧张道:“不是郡主你说,若是有驸马的人来渊薮阁,就好生招待吗,是那人赖着不走……”
常歌笑了笑:“好了,咱阁又没有禁止恋爱那个规矩,不用找借口。”
“不是,郡主我……”
“好了好了,赶紧回府带上那人回阁吧。阁里还一堆事呢。”
“郡主你误会……”白荼着急的想要解释。
常歌揉了揉眉心,重新闭上眼睛道:“好了,你让我休息一会,有什么事到了府里再说。”
“……好吧。”白荼无奈地看着已经闭眼休息的郡主,心里愤愤地想,都怪那人,害得她被郡主误会了。
马车悠悠地驶进十里坊,街道商铺后的桂花树都开了花,花香扑鼻,浅黄的小瓣肆意纷落,其中一片悄悄溜进缓缓前行的雕兰马车的车窗中,不经意地落进常歌带着玉镯的右手掌心,她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已经到六月了吗?”她抬眼看着窗外,轻声问道。
白荼:“是啊,姑姑的病也比去年好多了。”
她笑了笑:“一会差人去看看宁泰宫的人准备的寿宴如何了,这次姑姑病好了,可一定要把宴会办的大一些,多请些人来,让姑姑热热闹闹地过六十生日。”
“是。”
常歌没再吩咐,马车很快过了十里坊,人烟渐少,两旁赤松渐密,青砖黛瓦隐匿其中,碧瓦朱檐,殿堂楼阁,气势恢宏。
马车停在金边朱漆大门前,常歌率先下了马,站在朱漆大门前,不知想了什么,走了神。
“郡主,属下吩咐了颜儿去看寿宴准备情况,先回渊薮了。”白荼行礼告别。
常歌点点头,见白荼施展轻功走后,另一个身影也跟了上去,不由的了然一笑,提步迈进了大门。檀木雕兰,丹楹刻桷,碧树琼花,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画阁朱楼,绣闼雕甍,假山石峰,玲珑透瘦,重峦叠嶂,庭院中刚绽开花苞的山茶花,宛如朝天铃铛,北风吹来,花瓣悠悠的颤着,像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少女,在朝晖中舒展柔美身姿。
穿过茂林修竹,苍翠欲滴的竹廊,刚迈进弧形院门,一抬头便看见那人坐在福润轩的窗边,眼神淡然又略带些温柔的笑意,玉手轻翻着手中的书,一袭淡绿竹画锦衣,一袭书香气,还有一股傲然遗世的竹骨之气。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常歌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这句话。
她怔怔地站在离窗边不远的院中。回想来,驸马初春来到常府,此时俨然已匆匆到了六月,时光飞逝,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和他朝夕相处数月。
正感慨着,那窗边的人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偏头看向她,带着温柔的笑意,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