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年皱眉说道:“只是猜想。否则,他为何让程氏这样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常常进宫?难道不是探查大内的虚实并掌握皇后的动向吗?”
“此时非同小可!一言不慎便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若没有实据,可不能乱说。”忘忧皱眉提醒道。
沈熹年叹道:“这我能不知道吗?所以才瞒着陛下进宫来问皇后,这段时间可发现程氏有什么不妥之处?”
忘忧细细的回想了一番,摇头说:“她进宫来便规规矩矩的请安,陪着我不过说些有孕之人关心的事情,她从不说吴王府里的是非,原本我倒是挺喜欢她的,但何妈妈说此人原本是丁巍的远亲,便有意疏远了她。算起来,她也有四五日没有进宫来了。”
“嗯,那我心里有数了。”沈熹年点了点头,又打量着忘忧的肚子,关切地问:“皇后这阵子还好吧?”
“我一切都好,你只管保护好陛下要紧,不必挂念。”
“那就好,陛下已经回銮,但因为太后病体的缘故,行进缓慢。算算时间两日后差不多就回京了。在陛下回京之前,皇后务必小心谨慎,照顾好自己和龙胎。”沈熹年叮嘱道。
忘忧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你放心吧,我并非娇生惯养长大的,也见过一些风雨。自然能照顾好自己的。”
“好,那我先告辞了。”沈熹年说完便匆忙转身。
忘忧忙喊了一声:“你喝口水再走啊?这么悄没声儿的来又急急匆匆的走,可让外面那些人怎么想?”
沈熹年一想也是,索性不走了,只笑道:“那就劳烦皇后娘娘管顿饭再走吧。”
忘忧看他一脸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都已经娶亲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义母要为你操多少心才罢?”
“这几日奔波数百里,累的要死要活,哪儿还端得住那些虚架子。”沈熹年说着,转身去茶案跟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
忘忧叫了姜兰过来,吩咐她去小膳房准备吃的,又叫白芷去给沈熹年煮茶。
沈熹年在未央宫用过午膳方出宫去。她前脚刚走,杨太妃便来了。
“皇后娘娘安。”杨太妃向忘忧行礼。
“太妃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忘忧不动声色的问。
“听说沈大人进宫来了,想必是陛下和太后娘娘要回銮了吧?”杨太妃关切地问。
“是啊。沈统领奉陛下之命先一步回宫,无非是怕本宫怀着身孕,乾元殿和宁寿宫料理的不妥当,所以特意回来看看。这会儿太妃不来,明儿一早本宫也要打发人去请了。本宫这龙胎月份儿大了,行动实在不便,宁寿宫那边要劳烦太妃娘娘替本宫去查看打点妥当才是。”
杨太妃忙躬身应道:“我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这桩事情。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一定把宁寿宫里外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辛苦太妃了。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去库房领取,何妈妈”忘忧看了一眼身边的何妈妈,“把库房支取的牌子给太妃吧。只有两日功夫了,咱们就别被旧制给束缚了,一切以太后娘娘养病为要,支取完了东西之后再核查对账也可以。”
杨太妃听了自然高兴,从何妈妈手里接了库房牌子急匆匆的告退出去。
何妈妈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轻笑道:“瞧着太妃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抢钱呢。”忘忧瞪了何妈妈一眼,何妈妈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是老奴失言了。”
“沈熹年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这消息还真是快得很,是我未央宫的篱笆没扎紧呢,还是她的耳报神太快?”忘忧冷笑道。
何妈妈在忘忧的耳边悄声说:“咱们这宫里里外使唤的内侍和宫女共二十六人,这些人除了贴身服侍的姜兰,白芷,舒月和荷风四个人加老奴之外,剩下的二十一人都有把柄在老奴的手里。他们不敢的。”
忘忧自然知道何妈妈的手段,又笑道:“嗯,那就是她那边的人神通广大。”
何妈妈了然地笑道:“娘娘放心,老奴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叫他们首尾干净些,被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发现了也不怕,刚好她拿着库房的对牌,有人盯着她一举一动也是正常。若无人暗中盯着,倒是让她起了疑心了。”
忘忧一想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不再多说。
正如何妈妈所言,杨太妃去库房的时候的确察觉到有人总是盯着她,她在宫中熬了这些年,总有几个心腹之人。便暗暗地叫人盯回去。得出的结论便是何妈妈对她可以随意出入库房支取东西感到不满,所以才叫人背地里盯着她,不许她私自挪用。
听到这些话后,杨太妃淡然一笑,自语道:“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只知道盯着这些死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