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顿时红了脸,低头瞪了他一眼,率先进了寝殿。
第二日忘忧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衾里已经没有了赵祯,她伸了个懒腰顺手把赵祯枕过的枕头拉进怀里,合眼睛继续迷糊。没多会儿的功夫,偏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忘忧这才睁开眼睛,问了一句:“灵熙怎么了?”
“娘娘醒了,快进来伺候。”外面的何妈妈喊了一声,随后掀起帘子进来,方回道:“公主刚醒,许是饿了。奶娘侍奉着呢。娘娘放心。”
姜兰带着四个宫女进来服侍忘忧起身梳洗。
正在妆之时,外面有人回:“回娘娘,张昭仪来给娘娘请安了。”
忘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话,正在梳头的姜兰回头吩咐宫女:“皇后娘娘尚未妆成,请张昭仪先在偏殿稍后片刻。”
宫女答应着下去,忘忧微微蹙眉问:“今儿不是朝会的日子,陛下什么时辰走的?”
姜兰一边选簪子一边回道:“陛下过了卯时便醒了,吩咐不让吵醒娘娘。奴婢们服侍伺候陛下梳洗之后,陛下有去看过公主方才离去。是今儿一早要见王相,请皇后娘娘自己用早膳。”
“今儿不见什么人,不要那个五凤挂珠钗了。”忘忧抬手揉了揉脖颈,高高的发髻加华丽的首饰,让她的脖子很是吃不消。
姜兰闻言便把凤钗放下,又取了外袍来给她穿好,主仆几人方出了寝殿。
待忘忧在厅里落座,方有人去告知张俞颖可以入内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张俞颖把自己怀里的手炉递给贴身丫鬟画眉,恭恭敬敬的进来给忘忧行礼问安。
“外面冷风吹得正紧,张昭仪还这么早过来给本宫请安,真是有心了。”忘忧看了旁边一眼,问:“去给张昭仪一盏热热的姜枣茶暖暖身子。”
白芷刚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是一只青瓷南瓜盅,一只白瓷汤盅。
青瓷南瓜盅送到忘忧面前,白瓷汤盅送到了张俞颖面前。
“这是本宫厨房的手艺,用红枣,枸杞,玫瑰,山楂片加姜丝煮水,再调杏仁,茯苓或者山药和藕粉做出来的茶汤。冬日里吃一盏这个,驱寒暖胃,对身体大有裨益。张昭仪也尝尝味道如何。”
张俞颖起身离坐,行礼谢过之后,笑道:“皇后娘娘精于养生之道,这个自然是极好的。若有方子,臣妾倒是想讨了来,回去自己也照着泡制。”
“这些都是事。”忘忧着,扫了白芷一眼。
白芷甜甜一笑,:“张昭仪既然喜欢,奴一会儿就写了这方子交给您。”
张俞颖点头答应着,又笑道:“白芷姑娘得皇后娘娘调教,越发的精道了。听,你如今的医术可不比太医院的大人们差呢。”
“张昭仪笑了。白芷不过是一介宫女,平日负责皇后娘娘的茶食汤水,多心些罢了。哪里敢跟太医相比。”白芷着,朝张俞颖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
忘忧吃了半盅茶汤,方问:“张昭仪今日来见本宫,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讲吗?”
张俞颖忙把手里的汤盅放下,起身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想着过几日便是陛下的圣寿了,臣妾在这宫中沐浴皇恩,理应为陛下圣寿聊表心意,也合该为皇后娘娘分忧。所以想请皇后娘娘分派些事项给臣妾,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办好差事。”
“你有心了。”忘忧微微点零头。
这次圣寿的宫宴是忘忧亲自安排的,宴席的每一道菜都是她亲自定下来的。并非她气,也不是她谨慎不放权,实是她心中感念赵祯待自己的一番情谊,想着好好地办一场寿宴,尽一尽妻子的本分。
所以前几日王樱要替她张罗宴席之事,忘忧也只是把灵熙托付给她照顾,好让自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寿宴。今日张俞颖忽然要分担,倒是让忘忧有些为难了。
然而忘忧明白张俞颖不是王樱,她的要求若是驳回了,定然会心生嫉恨。
沉思良久,忘忧方:“其他的事情本宫已经料理清楚了,唯有歌舞一事尚未定好。不如你去跟教坊司的教习商量一下,把宴席的歌舞再敲定一遍吧。”
张俞颖喜出望外,忙福身应道:“是。臣妾一定把这事儿办好,不会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失望的。”
“嗯,本宫相信你。”忘忧微微笑道。
张俞颖当即便告离去。忘忧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看了何妈妈一眼。
何妈妈欠身:“娘娘放心,老奴已经跟教坊司的孙教习叮嘱过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