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不知道怎么了坚决不让陆沿进去看陆蠡,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来讽刺陆沿,大致是胆小鬼,做了却不敢认之类。
陆沿被气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本就是焦躁易怒的性子,在卓旧的故意煽风点火下更是一触即发。
然后两人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薛冬白和李树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李树拉着卓旧,听到他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懦夫。”
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陆沿,他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操之过急或者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但他绝对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除了薛冬白,他是他们这群人中最让人信服的人。
李树心里咯噔一声,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卓旧了解另一面的陆沿,那一面李树也曾看到过,然后因此而和陆沿分道扬镳。
那是陆沿最深处的秘密,李树从未与其他人说过。
陆沿的脸上挂了彩,他毫不在意的喘着粗气推开众人径直走向了陆蠡的病房,有些用力的把门推开,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他一下僵住的背影,然后是一声震惊到几乎扭曲的:“阿蠡!”
卓旧瞬间变了脸色,一下冲进了病房,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然后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陆蠡。
病房门口陆蠡面色惨白的站在一地碎玻璃前,她的白色裙摆被鲜血染成了褐色,手臂上伤口的血水一路蔓延到指尖,右手手心血肉模糊,被划破的地方皮开肉绽,刺的人眼睛生疼。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沿,又极其缓慢的把目光看向卓旧。
“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她笑。像盛开的曼陀罗。
陆沿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卓旧怒吼:“医生!快把医生叫来!”
又是一场兵荒马乱,陆蠡只记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是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但那人却一直在颤抖,连带着陆蠡也跟着担心害怕,可她又不会死,只是流血了,模样有些骇人罢了。
她知道用什么办法最能让卓旧受到惩罚。
一直以来卓旧都是两人关系里的主导方,他随意替陆蠡做决定,只要他高兴,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可他或许不清楚她也是有逆鳞的,有些人就是这样,温顺到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一旦触碰到她的逆鳞,她就会以命相搏做出反击。
她要让卓旧知道他不能完全控制她,她要他得到惩罚。
哪怕用鲜血做牺牲。
医生拿着镊子从陆蠡手心里挑出细碎的玻璃渣,保险起见还用了双氧水清理伤口,陆蠡疼的手止不住颤抖,可还是一声不吭,表情淡漠的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她。
卓旧紧靠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伤口,像是能盯出一个洞来,他的眉头微蹙,眼中似乎有心疼。
但陆蠡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心疼,而是他的后悔,她要让他后悔对她做出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