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祁国的人，父皇再愤怒，也不好……”清欢垂眸，这点谭姿扬倒是算计的很好。

清欢最后又拜了好几下，边拜便流泪：“女儿不孝，自知亏欠父皇母后太多……等一切完了，若还有机会，清欢定会回来赔罪。”

初晨的霞光散了一地，照得人也精神抖擞。

官道上，三辆马车由南向北缓缓而行，车内人却各怀心事。

沈庭之那辆车自不必说，便是行路的红棕马儿身上也透着一股子轻松劲儿，飞萧叼了根草一脸欢快，直把旁边的无风挤得贴边上。

而后面一辆车可就没那么精神了，世子的车此番走得忒快，车夫只有使着吃奶的劲儿才能勉强跟上，是以他的脸上只剩下幽怨。

车内二人也各摆各的脸，清欢眉间有挥不去的离愁伤感，而俞清尘则一路嘟着个脸。

或许是觉着闷，俞清尘不由挑开帘子，入眼是零零星星来往的赶路人，天气很好，可是她的心情却不太美。

她手足无力地放下帘子，恹恹道，“你打算派谁送我走？靠谱不？”

听到俞清尘说话，清欢总算是收拾好了情绪，她挑了挑眉：“不好说，你若安分点，我便让世子挑个靠谱的人，你若不安分，那就不好说了。”

“你少开我玩笑，看我好欺负是不是？”俞清尘吊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才勉强相信你，你就是这样子的？”

“所以你更要安分点，好让我没有欺负你的理由才是，俞清尘，你的性子该收收了，否则便是再靠谱的人，也没有耐心去哄你的。”清欢无奈摊手。

俞清尘柳眉一拧，不高兴了：“我怎么了？我开心就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没什么好藏的，你这么看不惯我，莫不是还对以前的事情斤斤计较？”

清欢细细想了关于这具身体的从前种种情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笑话，被别人欺负了还得感恩戴德毫无怨怼？

虽然她清楚自己没有多大的发言权，但既然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她到底也得帮帮这小姑娘表达表达不满才是。

俞清尘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想起以前种种心里也微微发虚。

“豁达爽快是一回事，意气用事又是另一回事，你那不是真性情，而是娇纵，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俞大小姐了，再没有人会顾及着你的脸色，往后若不想吃亏，你只能自己管着自己。”

清欢道，“今日我与你说这番话，并非要教育你，而是提醒你，至于你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了。”

若是以往说这番话，俞清尘怕早就横眉冷对呵斥过去了，不过这一次，俞清尘姑娘却颇为难得没有立刻答话，但并不代表她脸色好到哪里去。

良久她才嘟囔了一句，只是那一句到底说的是什么，清欢没有听清。

回程的路显然比来时顺些，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离昱州最近的城门，沈庭之派人另配了一辆马车，拉着俞清尘走了。

清欢挑着帘子目送那辆马车，想起俞清尘不久前留下的一句话：我也想对别人好，可是那种生活过得久了，我都已经忘记该怎么对别人好了，我想要表达好意，可是在旁人看来，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