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见两人来了,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地拉着他们道:“二位给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我白某家的货不好,还是他们欺人太甚!”
他又不依不饶地道:“这位小公子看上了我家的白瓷砚,我说这是前朝画师伍先生的砚,非常俱有收藏价值,可他们非旦不相信我的话,还诋毁我店中招牌,说我白某行际不轨,店中摆着的皆是赝品!你们说我能不憋屈吗?我白某素来不喜惹事,今天遇上他们,就当是栽了个跟头罢了,再不济,我将那砚送与他们就是了,左不过都是为了钱,好,我让步,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竟然有意将我的砚台给摔了!你们说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他说的颇为情真意切,硬是将横的说成了竖的。
俞清欢嘴巴皆不自觉地一动,差点为这位历害的大哥喝起彩来。
论世上变脸速度第一人,当属眼前这位了,她都不忍心打断他。
这样一来,他既不用跟他们承认自己卖了假物,还能保住自己的招牌,没准儿还能受一波同情,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
那夫妇两个听了掌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看俞清欢和伏笙的眼神也渐渐地不一样,想着两人都长得俊俏,而伏笙穿得更是清俊不凡,怎么就如此无理取闹呢?
“白掌柜,消消气,外地人本没什么气度可言,你的人品我们都是知道的,又怎么会学那不良商贩,卖起赝品来呢!”
那丈夫上前安慰道。
“就是看他们是外地人,我才特意关照一下的,谁曾想……”他继续诉苦去了。
场面变成这个样子,伏笙的脸便陡然变黑了,想他堂堂一国皇子,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生意人给下绊子,真是太丢脸了!
说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私自贩卖赝品不说,被戳破了还不知悔改,真是无可救药。”
他虽生的格外俊美,严肃的样子却颇有一番寒意。
那掌柜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俞清欢眼风淡淡地扫了眼地上残留的瓷渣,她突然蹲下身子拨弄着那些瓷片,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一个新的墨竹图案便重新被她给拼合在了一起,虽说中间多了几道裂痕,却并不影响它的具体轮廓。
伏笙眼中顿时流过惊讶,只听他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多碎片,他是如何快速并娴熟地将它们拼合起来的?
“我说过,我曾见过真正的白瓷砚。”
她闭着眼睛都可以将那砚台的模样给描绘出来,自然知道该如何拼合。
那掌柜同样错愕地看着俞清欢,他刚才之所以将那砚打碎,就是为了让他们当着旁人的面有口说不出个理来,可是现在,那小子竟然,竟然将它补好了!
这个小白脸……专门来拆他台的吗?
刚才伏笙的那股气势让他不禁生了些忌惮,转而又想到自己的招牌即将被毁,心中便闪过前所未有的紧张来。
“白掌柜,你依旧如此肯定这是伍先生的那方白瓷砚?”她依旧平静地问道,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一股莫名地古怪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