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劫囚救人时。
院子里的轮椅上坐着无情,院子外的树上站着李坏。
李坏问无情:“你真决定让我带他走?”
无情答:“越远越好。”
李坏说:“我将阿羽带走你们神侯府非受罚不可。”
无情笑:“若给旁人劫走外头定觉我们私放囚犯,大名鼎鼎的飞刀传人来劫,我们拦不住也情有可原。”
李坏手中的刀亮起:“如此得罪了。”
无情闭上眼睛。他知道那枚刀会恰到好处地刺中他心口左侧半寸的位置,重伤而不致命。但愿这番苦肉计能够保全南宫羽,也能保全神侯府。
李坏的刀迟迟不至。
只听李坏叫道:“他不在房里去哪儿了?”
两人在外头筹谋半天,没想到南宫羽早就消失不见。
南宫府上个小捕头的身,让他背起自己的身体,背到地牢去,跟宫九关在同个牢房。
宫九武功高强,神侯府不得已在他手脚都施枷锁。腰间再铐多一条,连在墙上。见得南宫羽被带进来,宫九吐露心中不快:“是不是你叫他们不打我?”
南宫羽灵魂回窍醒转过来:“不错。谁叫你陷害我来着?”
宫九朝南宫羽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带动着身上的锁链叮当:“你要肯打我我一定把你当成宝供起来。现在还来得及。”
南宫羽反问:“什么时候来不及?”
宫九腰间被锁着够不着南宫羽,只好坐下:“我不知道。我只知小老头会满足我的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
“便是每天都有人拷打我,叫人痛快的那种。”
南宫羽还是无法理解宫九奇怪的想法。
宫九说:“神侯府不打我,小老头定会找别人来打。我猜会交到相府手上。”
“你准备到相府告我的状?”
宫九笑:“不会。招了供他们便不打我,我决不招供。你完全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南宫羽摇头:“没做过的事我不会冤枉你。我只盼你也能把事情说出来,将小老头绳之于法。”
宫九深吸口气:“不可能。他们一来会认为我诬告,二来我背叛了小老头,定然得不到我想要的。”
南宫羽朝宫九走近几步:“我现在就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宫九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当真?”
“从此以后你只能跟我混,不要理那个小老头。”
“你早这样说不就好。”
宫九一激动,直接把锁链给挣碎。这些锁链根本锁不住他,他不过装弱罢了。
宫九拍拍胸口:“打我吧。”
南宫羽不客气拨弄琴音,巨大的音波将宫九撞向囚牢的墙壁,直将那面墙撞得塌陷。
宫九被掉落的墙砖埋住大半个身体,痛与乐充斥着他的整个心灵。
但听神侯府的捕头们高呼:“快来。有人劫囚灭口。”
又听另一人高呼:“是小老头,吴明。”
“真的是吴明!他往西边走了。”
相府过来提审宫九的官员正从西门入府。
突然其中有个小吏抬头望着天空大喊:“看,小老头在那。”
其他人纷纷抬头,什么也没看见。
可他们嘴里都在喊:“小老头杀人。”
一夜之间,大半个京畿人人都在传小老头夜闯神侯府想杀掉宫九的事。
连无情都困惑:“小老头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叫人认出来?”
只有李坏从空气中嗅到南宫羽的气息。南宫羽不断地切换身体,不断操纵人喊出小老头的名字。这手栽赃嫁祸实在比小老头还要高明。
宫里传来圣旨:“速将吴明拿下再说。”
李坏可没忘记南宫羽也能魂穿到皇帝身上。
神侯府相府两路出动,朝着小老头的岛屿奇袭而去。
岛上已经人去楼空,余下空荡荡的宅子,以及百来盆藏尸作肥的花。花下所葬,全是近些年来朝堂上莫名失踪的要臣大将。
小老头既是幕后黑手,被小老头陷害的宫九和南宫羽也就无罪释放。
上早朝的皇帝压根想起不起来昨晚有下过这道命令,但听得群众山呼万岁夸他英明,也就欣然接受。
南宫羽坐在宫九床前。
昨夜手下得有点重,宫九身上的肋骨都断掉七八根,现在肯定疼得要紧。南宫羽想奶宫九还不让,他特别享受疼得死去活来的感觉。
南宫羽只好守着他,怕他伤得过重挂掉。
无情和李坏又在房外,又是一个坐着一个站树上,他们换了个话题。
李坏听着屋里宫九的哀嚎:“你说阿羽是不是很恨那人?非亲眼看着他如此惨状不可。”
无情有不同意见:“我看南师弟不像恨,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