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两月有余,她娘竟然……竟然有孕一月……
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她们恐怕还在前往因县的路上,马车上人多杂乱……
时瑜嫣抬手扶住半面脸,真的没办法再想下去了。
她没料到任湘梅胆子这么大。
“嫣儿……娘知道咱们家你最聪明,所以娘出来才带了你没带你弟弟……你帮帮娘好不好?”任湘梅蹲在她面前想伸手拉她。
时瑜嫣冷漠的侧过身子,避开了她的触碰。
“我去给你买药,你把胎落了吧。”
这个孩子身份不明,带着是个累赘,他的出生不被人期待,即便长大了也会一辈子遭受别人指指点点,倒不如落了,也省的遭罪。
“嫣儿……这是……这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如此狠心……”任湘梅闻言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看时瑜嫣的眼神谴责中又有些许的恐惧。
“我有弟弟。”时瑜嫣转过脸,想起时瑜林那瘦小的脸,清冷的双眸染上了几分温情。
“不是……”任湘梅坐在地上,满眼复杂的摇了摇头。
那不是她的儿子,那是她从一个血崩难产的小妾那里抱过来的庶子,她养他不过是因为没有嫡子怕以后没有依靠。
当年,若不是夫君没本事,守不住家业,家里没落了,她可能会永远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只可惜天不如人愿,早几年被人坑骗,举家流落到了乡野,每日饥不果腹如同村妇般为了生计种田插秧,什么夫人小姐嫡子庶子都随着过往烟消云散,她偷龙转凤的嫡子早已无足轻重,时山又在这个时候打起发卖女儿的主意,她几经纠结,一咬牙只好带着唯一的女儿出逃。
倘若时瑜林真是她的亲血肉,她便是拼了命也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在那破落的村子里受苦,只可惜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养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如今自己再次有了身孕,苦盼多年的依靠终于有了着落,说什么也不可能打了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嫣儿总归是要嫁去别人家的,她年纪大了还指望亲儿子给自己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