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也来的不是地方。”
“我知道……”时静秋看着山下被夜风吹动哗哗作响的密叶,鼻尖微酸,喉咙里像是塞了团布团一样,每个字都说的那般牵强。
“时辰不早了,想来段裕那边等不及了,再拖下去,我怕这个孩子到时候……就不得不生下来了……”于鹧音扶着手下的红栏,看远处朦胧阴虚的晚月,心里略有一丝不舍。
“你知道吗……我昨日去见了吕微。”
“大嫂?”
“嗯。”于鹧音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我们今晚就要启程了,你为何……要让她知道我们都在这里?如果这事被我二哥知道……”时静秋说不下去了。
如果面前这位女子在因县的消息被自己二哥知道。
依照自己二哥早年那性子,肯定会不管不顾直接过来的。
到时候,事情被闹大了。
整个时府,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宋县丞,要么被人悄无声息的全部灭口,要么被段裕这个疯子拉着陪葬。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我大嫂她告诉二哥了?!”时静秋声音微扬,引得阁楼下的守卫忍不住抬头看她们。
“你为什么这样做?!”时静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领。
“赵玉兰!那是我的至亲!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段裕不会放过我二哥的!”
“放开!快放开!”时静秋刚抓着于鹧音,就被楼中突然冲过来的几个会武艺的侍女强行制服了。
“对不起……”于鹧音满脸愧疚痛苦。
她慢慢走到时静秋身边,死死的拥住她,侧过脸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出残忍的话来:
“他马上就要死了,我会被陪葬……我我放不下阿辙……”
“你回来——”时静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声音凄厉悲鸣。
都是她的错。
她千不该万不该爱上段裕,让整个时家蒙羞,还暗结珠胎,犯下大祸。
时静秋无力的挣扎着,眼睁睁看着那深青色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中,感觉小腹一直往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角慢慢溢出红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