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大街小巷渐渐热闹起来。
时茵下了计程车按照导航走,找了半天才找到哥哥时远说的那家店。
这是一家名叫“Parfum”的法式餐厅,店开在隐蔽寂静的街巷里,并不容易找。
一进店,服务生就迎上来,客客气气地问她:“请问您是时小姐吗?”
时茵点头称是,随后,她被服务生带到了二楼。
服务生抬手往前一指,轻声说:“走廊尽头阳台上那桌就是。”
说完,他补充道:“时小姐,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按服务铃。”
时茵轻轻颔首,“好的,谢谢。”
这家店的大门不太好找,但里边却是别有洞天。
无论是装潢、格局还是各种物品的陈设,都十分有调性。
配合餐厅的名字,店里的各个角落还放了各式各样的香水。
二楼有一条长廊,走廊两侧的墙上分散着挂了十来幅油画,其中不乏名家作品。
时茵一时间被画吸引,忍不住驻足观赏。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请问,你是时小姐吗?”
时茵回神,转过身打量来人,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马先生?”
对方点头,微微一笑,“是我。”
来餐厅之前,为了不露馅,时茵从时远那儿套了一些相亲对象的基本信息。
此人姓马,单名一个圆字,虚岁二十八,富二代,创业开了间公司,自己当老板。
时茵看了看对方的体型,心想果然人如其名,还真有点过分圆润了。
双方到事先定好的位置落了座。时茵坐在马先生对面,背对里屋那一侧。
对方把菜单推过来,笑着问她:“时小姐想吃点什么?”
时茵摆摆手,“不用了,我吃过了。”
马先生闻言微微一笑,“好巧,我也吃过了。”
“这家餐厅消费挺高的,既然咱俩都吃过饭了,那就在这儿看看风景聊聊天吧。”他继续说,“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吃饭。”
时茵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露天阳台的座位风景不错,就是入了夜,稍微有些冷。
时茵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心里想着怎么速战速决。
马先生率先开口:“听说,时小姐是个艺术家?”
时茵微笑道:“不敢当,混口饭吃罢了。”
马先生舒展眉头,看着时茵,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之前其实我还挺顾虑的,总觉得艺术家都是一些性格古怪不好相处的人,现在看来,时小姐也蛮好相处的嘛。”
他顿了下,继续说:“而且,还很有自知之明。”
时茵干干地笑了声,反问:“那请问马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马先生想了想,有些得意道:“商业机密,我不好讲太多。总之是个新兴产业,未来的蓝海。时小姐只要记住,我很会赚钱就行了。”
时茵正想开口怼他,却不想对方忽然岔开话题。
“时小姐,你化妆了?”
马先生突然倾身,往她这边凑,时茵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时茵摇头,“没有,我素颜。麻烦您坐回去,好好说话。”
马先生笑了声,坐回去,抱着胳膊说:“你骗不了我,你肯定化妆了。”
又是一副欠扁的口气:“女孩子少化妆,还是干干净净一点好。”
时茵蹙眉,耐心有点被耗光了,她现在万分笃定这人又是时远找来整她的。
她也不客气了,直言:“马先生,我化不化妆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
马先生愣了一下,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羞涩,“你们女孩子不是有句话吗?女为悦己者容。你化了妆来见我,说明你对我有意思。时小姐,其实我对你也挺有好感的。”
时茵:???
见时茵不说话,马先生笑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时小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完,他提起旁边椅子上的黑色登山包,从里边拿出了一叠房本甩到时茵面前,眼里露出说不尽的得意。
时茵眯起眼,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奇葩。在看到房本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他的底气从何而来了。
“三年生俩,结婚后做全职太太。梵高死后才出名,画画没前途,当爱好可以,别当饭吃。”男人说话抑扬顿挫,语气轻慢,“时小姐,听说你相过十几次亲,没遇到过一个合适的。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就成了老姑娘,到时候更没什么人要。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男人坐正了,笑着伸手过来,企图摸她的手。
时茵见状,二话不说缩回搭在桌面上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不以为意,手指在红色房本上轻轻摩挲,得意地笑道:“如果你愿意,咱俩下个月就可以领证结婚。我妈算过了,下个月初三是黄道吉日,宜嫁娶。你要是答应,这十套房全部写你的名字。”
他似乎笃定,时茵看到十套房一定会心动。
然而,时茵只想翻白眼。
时茵坐在原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下所有想要骂他的冲动,一脸平静地拿出手机,解锁,滑开屏幕,把自己的手机壁纸展示给这位马先生看。
她微笑着说:“这是我前任,腰好颜正还才华横溢,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看上你?就凭你这十套房吗?”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赌气,我压根不会来见你。”
马先生盯着时茵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脸红一阵白一阵,笑容渐渐凝固在嘴角。
他定定地看着时茵,备受打击道:“既然你对前任念念不忘,那你为什么要在微信上跟我热聊,还答应跟我见面?你在耍我吗?”
时茵闻言一怔,“等等,我什么时候跟你在微信上热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