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醒来的时候情绪相对稳定,毕竟这种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睡着的情况从前不是没发生。
眼下这种情形,大概率是又被人捡了。
运气好的时候遇到好心人,在人家家里睡一觉就过去了。运气不好的时候遇到变态,但他堂堂炼虚,也不能轻易给人占便宜。
白衡玉睁眼看着眼前一片红纱帐,不自觉皱了皱眉:艳俗!
手脚被绳子捆住了。
他在心里飞速做出判断:得,自己又这是又又又又......又遇上变态了。
但是不慌。
问题不大。
他试着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慌了。
挣不开!
白衡玉惊觉这次情况没有从前简单,本来只觉得这红纱帐艳俗。再发觉自己身下的大红锦被和房里用来装饰的红绸时。
他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不仅仅是个变态,还想与他结亲。
本以为这些年名声已经足够恶劣,无人敢打他主意,没想到竟然又发生了这种事。
碰上这种事怎么应付来着?因为距离上回已经过去许久,白衡玉已经不大记得了。
对,玉牌。他扭动了下身体,发现怀里的玉牌还在,可他后知后觉,赠他玉牌的人已经不在了。从前他遇到危险都有百里芜深前来相救,次次都是有惊无险。
而现在没有了百里芜深,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用来捆他的绳子都是捆仙索,以至于他根本毫无办法。
他又认真思索了一下,能用上捆仙绳这种珍稀法宝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山鸡野客,八成还是什么大宗门里头出来的。
白衡玉在挣扎过后,累了,干脆自暴自弃像只咸鱼一样的躺着。
他心里又气又恼,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秘境里把他睡了的狗男人。他的脑海中掠过一个想法:难道这次还是他?
他咬牙切齿道:“很好,这次我非杀了他不可!”
突然,他的身体一阵燥热。白衡玉后知后觉,这房间里点的香烟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加了什么催情的成分。
灵力被身上的绳索限制住,白衡玉无法调动灵力抵抗。随着困意袭来,他的意志力也开始逐渐崩盘。
身着雪衣的青年手脚被绳子缚住,躺在大红色的喜被上,四周挂满了暧昧的红色幔帐。墨色长发如瀑布一倾而下,与雪衣以及身下的大红绸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皮肤雪白,唇色嫣红,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中氤氲着雾气,眼尾微微泛红,一点泪痣似雪地中的一点红梅。嘴唇翕张,想要叫人一探秘泽。因为挣扎领口微微凌乱,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脖颈。顺着脖颈向下,精致深邃的锁骨上沁着薄汗。
薛轻衍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双带着微微的潮意的桃花眼,向他看过来。
薛轻衍顿时呼吸一滞,气息微乱。一双冷冽凤眸又深又沉,眼底余光晦暗不明。
幸好白衡玉还没完全被冲昏脑袋,他见来人是薛轻衍,条件反射的神志都清明了几分,恶狠狠道:“要么给我解开,要么就滚。”
白衡玉自然不会认为是薛轻衍绑的他,先不提自己睡过去的时候薛轻衍还在与陆浔打擂台赛。以薛轻衍对他恶劣到鄙夷的态度,是绝不会“轻贱自己”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薛轻衍看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还这样凶巴巴的难以亲近,面色不自觉难看了几分。
房间里催情的香烟还在燃着,白衡玉看着薛轻衍的脸色陡然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连忙喊道:“香!”
他话音一落,薛轻衍便大袖一挥,将房内的香截断了。
闻不到催情香的气味,白衡玉身上的燥热也逐渐褪去。过了半晌,除了底下一片湿濡外,已经没有特别的感觉。
这期间,薛轻衍就一直在床头立着。
白衡玉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开,刚刚风吹进来的时候,把半掀开的幔帐也一同吹了下来。这个时候这个角度,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幔帐外薛轻衍的身影,却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白衡玉的心底莫名生出一种危机感,他开口道:“你站着干嘛?要不帮我解开绳子,要不找我玉仙门人来。”
薛轻衍冷冽的声音中透着一贯的嘲讽意味:“找人?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找谁?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兄,还是你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徒弟,亦或是佛宗那个妙机和尚,还是说你真像画册里画的和极渊的魔尊也有联系。”
白衡玉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一双桃花眼直瞪着薛轻衍。
薛轻衍眼底暗了暗,喉结滑动,声音喑哑:“我凭什么帮你?”
这个问题问的白衡玉也很跳脚,差点脱口而出道:“你既然不帮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好,不小心说出来了。
有风吹来,红色的幔帐被轻轻掀动一下。
白衡玉没好气道:“你还不快给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