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低头揉了揉被蛇咬过的地方,其实不疼,就是总感觉不太舒服。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夏季来临的缘故,白衡玉最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红斑。
可是也不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陆浔已经醒了过来。
白衡玉去看过他,陆浔说是在和司煊的打斗中受伤昏迷了过去。白衡玉见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他回解红洲的时候,从一棵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小衡玉,好久不见啊。”
白衡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叔。”
百里芜深有个师弟名叫藏锋,不爱修炼就爱捣蛋,年纪一大把还是个老顽童。
小时候就是他把白衡玉带的调皮捣蛋,又是掏鸟窝,又是下河摸鱼,还指使白衡玉去偷百里芜深的藏酒。害的白衡玉第一回被师父打了屁股,打的他哇哇大哭。
“许久不见,小衡玉又变漂亮了。”
若是寻常人说这样的话,白衡玉肯定暴跳如雷,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藏锋,他一贯没个正经。
白衡玉习惯了。
所以也不觉得生气。
“不知师叔来我这解红洲做什么?”
藏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探出脑袋用鼻子四处嗅了嗅,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神秘兮兮道:“小衡玉你在这里等等,师叔去给你弄个好东西来。”
他说罢身形一动,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藏锋来无影去无踪,做事情也没个正形。从前白衡玉就被他放过不少次鸽子,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等他。
这回也不例外。
白衡玉傻傻的在原地等着,从傍晚等待了晚上。
月亮都升到了头顶。
白衡玉感觉腿都有些站麻了的时候,远处飞来一样东西,他伸指夹住,符纸上传来藏锋的声音。
小衡玉,快来山顶。
白衡玉去了山顶。
他到的时候,藏锋眼前点了一堆火,火堆上正在翻烤一只兔子。
味道很香。
白衡玉虽然已经辟谷不需要吃凡间的食物,但也总会有嘴馋的时候。从前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其实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过敏体质。
有的时候是浑身瘙痒,有的时候是肠胃不适。反正吃了八成会中招,不过是中招的方式有所区别而已。
而这会儿,藏锋烤出来的东西真的很香。
刚好还是白衡玉最喜欢的那种香。
藏锋翻了翻手里的兔子:小衡玉,想不想吃?
白衡玉和他一起蹲在地上,极为坦诚地点点头。
他又摇摇头:“我不能吃。”
藏锋道:“有什么不能吃的,你别听你师父我师兄的,人生在世就是要享受嘛。”
白衡玉抿了抿嘴唇:“我过敏。”
藏锋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嘿嘿,我突然想起来,你还小那会儿,我带你下酒楼,害的你连夜又是发烧又是呕吐。师兄为了这事儿第一回打了我呢,害的我好几天都没敢在他面前露面。”
听藏锋说起从前的事,白衡玉好似也被带入了某种很少被他勾引出来的情绪里。
他看着眼前的那一堆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听见藏锋在耳畔说:“小衡玉,你想不想我师兄。”
“想的。”
可是他也知道,百里芜深再也不会回来了。
气氛突然沉静了一会儿,藏锋叹了口气,这回的模样倒不像平时那么吊儿郎当:“哎,我也好想师兄。师兄走了后,我赌博输了那群人都敢跟我要钱了,还不是嫌我靠山没了?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白衡玉:......
兔子烤好了,藏锋吃的津津有味,那味道勾的还衡玉都有些咽口水。
突然,藏锋趁他不注意塞了一块肉进他嘴巴里,振振有词道:“人生在世,先享受嘛。”
白衡玉想。
肉已经进了嘴巴,况且他事先吃过屈缙的丹药,应该没事儿。
他嚼了嚼。
真香。
藏锋大度地撕给他一整只兔腿。
白衡玉正啃着手里头兔腿的时候,他猛地想起:“师叔,你这兔子是哪里来的?”
藏锋道:“山里头抓来的啊。”
“哪个山里?”
“就在这附近。”
白衡玉差点心梗:完了!
他没有养动物的习惯,整个解红洲就薛轻衍一只兔子啊。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夜晚响起。
薛轻衍出来找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