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了凯露小声地对自己说汉尼拔应该只是苟延残喘后，夏洛总算是稍微轻松了一些，他也终于能够跟对方打嘴炮了。

“邪恶终究是战胜不了正义的，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你会输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你站在了邪恶的那一边。”

“我从医这么多年，也算是，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难道我真的，就要被冠以邪恶的罪名吗？”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汉尼拔的语气也是变得平淡了许多，两人之间的谈话反倒是没有了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承认之前的你的确是这样，但是当你亲手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本质就已经发生了转变，功过是没有办法进行相抵的。”

“也许吧，其实在我正常的时候，我同样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是每到夜晚，心中的欲望再度涌上心头，我就把之前的懊恼跟悔恨全部置之脑后了，我不知道是他控制了我，还是我自己沦为了他。”

突然间，汉尼拔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他的吐字变得稍微流利了一些，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煎熬。

“他？”

听到对方话语当中提及到的事物，夏洛不免复述了一次。

“没错，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但是在之前我被一个女人羞辱的一天，他突兀地出现在我的心里。他对我反复地说杀死她杀死她，杀死这个贱人，我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然后你就下手了？”

对于这种被附身的经历，夏洛跟凯露都显得极为好奇，毕竟这可能在接下来也能给他们一点提示。

“当时并没有，我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医生，这样的自制力还是有的

。但是在回去后，这样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我的脑海当中愈演愈烈，直到那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她。”

夏洛听到了一旁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刚刚被他安置的莱茵伯爵正一手撑墙，缓缓地走了过来，想必跟汉尼拔早就相识的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其中的内情。

于是，夏洛赶忙上前去搀扶着对方，让其站在跟自己并肩的位置。

“她又是谁？”

“你们不是已经见到过了吗？就是那个在我去服役期间背叛我的女人。”

说到这的时候，汉尼拔的语气当中多了一分狠厉，身上未燃尽的火焰都摇晃了起来，夏洛差点以为对方就要原地复苏了。

但是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汉尼拔继续说道。

“她背叛我也就算了，大不了大家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她居然在认出我之后，百般折辱我，甚至故意当众说出我不能人道的事情。”

听到这，夏洛一阵缄默，这简直就是不作不死，难怪对方对于这个女人深恶痛绝。

“然后那一刻，我含恨离去，在回到家中后，我心中愈想愈气，那个念头也如同一个恶魔的低语一直在我脑海当中回荡。最终，我突然觉得，一定要给那个贱人一点颜色看看，哪怕是付出我一切的代价。”

“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眼中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