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荀羽与郝涟擎正好在那时从他们眼前飞下,云汐见此,一鞭子精准得甩出,缠上荀羽的腰间将他也拖住。
但他们两人都受了伤,方才下跌过程里已然晕了过去。
突然多出两个男人的重量,不仅云汐差点甩脱手里的鞭子,就是夏麟觉他们三个刚刚稳住的身形都跟着又下滑了好多,且无论怎么努力都止不住下滑的趋势,胡阳堰的石阶上刀剑与之摩擦的巨响环绕在耳边。
秦婉柔见状便去帮云汐一起拖着那鞭子,可她们是被腰间的绳子勒在半空之中,两人没有着力点,又要拖着两个男人显然吃力得很。
“不行!”秦婉柔当机立断得喊道,“这样下去,我们也要被他们拖下去!”
云汐几乎是被倒吊着,脸涨得通红,咬牙说:“不,不能放手……师兄……”
手里的鞭子正在一寸寸得往下滑,云汐的手都磨出了血色。
可还没容得他们多想,只听上方“轰隆”一声。
第一声爆炸声响起。
整座胡阳堰的坝体都震了震。
夏麟觉抬头看了眼左上方,那一处的石头都已经被炸开,另外一道水柱从那缺口处奔涌而下。
他身侧的袁哲焦急得喊了一声:“七爷!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是要被炸死在这里的!”
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爬上这胡阳堰,一旦震天雷炸毁了胡阳堰的主体,他们还是必死无疑。
夏麟觉低头看了眼下方明显变得湍急的水流,冷了眉目,“我数三,一起松手,我们跳下去!”
袁家兄弟都是一震,从他眼里读出了冒死拼一拼的决心。
那头的袁澈笑了笑,脸上还包着厚实得纱布,显得滑稽又吊儿郎当,“七爷,哥,我不后悔走这一遭!”
在中间的袁哲静默了一会儿,最后笑出了声,可那笑声里显得很是无奈,“湘儿可要哭鼻子了,”他似乎是想到了家人,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不过,我也不后悔!”
夏麟觉看着袁家兄弟,想到他们自幼被袁大将军留在京城,与自己的家人几年也见不到一次,可在临死关头却有如此深厚的骨肉亲情值得想念。
而他这个皇室子弟虽然身份尊贵,可却是因为他的兄弟才害得大家陷入这险境之中。
两相对比,他竟觉得他更羡慕袁家兄弟的情谊。
他又侧头看了眼还在下方苦苦坚持的云汐,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他们一路走来方才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可就是在这本该甜蜜的时候遇上这一生死劫,叫他如何甘心。
但也由不得他多想,头顶上方再度传来一声爆炸声。
夏麟觉不再犹豫,嘴里喊着“一”、“二”、“三”,然后三人同时撒手松开了剑和刀。
七个人立时就像是尘埃一般坠入了已变得汹涌的胡阳河里。
胡阳堰已被毁近一半,水流大过平时的两倍还不止,七道身影在那激流之中起伏翻滚,不肖片刻便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