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卖身救父都是骗人的

黛玉回到林府的当天下午，林福就送来了各个铺子七月的账册。

这账册做的很好。除了记录铺子里的日常流水，她之前吩咐的观察记录也单独成册，附在了后面。

黛玉自己细细看了一遍，七月，卖胭脂水粉、首饰和布料的几个铺子，盈利颇丰。当铺和古玩店，略有盈利，其他的几个铺子，则只能勉强维持个收支平衡。亏损的倒是只有一个，是米铺。

跟预计的倒是差不多，黛玉让人请了林福过来，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这段时间辛苦管家了，坐下说话吧。账册我已经看过了。”顿了顿，黛玉又道，“先前我一直在京城，前些日子，又去了寺里，林管家常年在外，对这几家铺子的状况应该很是了解，这次请管家过来，是想问问管家你的看法。”

林福的办事能力很强，贾敏在的时候，他是按大管家林安接班人的标准培养的，娶的是贾敏的陪嫁丫头。正因为如此，杜烟管家时，处处打压他，不仅扶植林全，让他后来居上，还撤了林福内院管事一职，只让他负责给铺子管事传话。

也算是因祸得福，林福经常在外面跑，对各种铺子的经营都能说上一些。他早卯足了劲，要出干一番事情，再怎么也要比那林全干得好。

是以黛玉开口询问，他也不藏私，细细回道：“回小姐的话，在我看来，七月盈利可观的这几家铺子，主要是得益于这次七夕，除了一直盈利良好的胭脂铺子，其他后继乏力的很。

我跟其他铺子比较过，这几家铺子最大的问题就是，一直在吃老本，没有新产品推出，所以虽然品质不错，但买的人还是越来越少。

而新开的那个叫“花容月貌”的铺子，几乎每个月都会出新品，很受扬州夫人小姐们欢迎。”

黛玉点了点头，这几家卖的都是女孩子的东西，去栖灵寺前，她都亲自去看过，也想到了解决方法，当即道：“这两家布庄，现在卖的都比较杂。城东的那家，先关门重新装修。这家以后只做精品，铺子里的东西，价格可以高一些，但质量一定要好，售卖的成衣，也要有特色才行。

城南的那家，以后就不要售卖绸缎了，现在手里的也都低价处理了，以后主要卖棉麻这些，铺子里的成衣，价格调低一点，务必做到物美价廉。

另外，我这里有一些首饰图，你带给掌柜的看看，看能不能推一批新品出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让掌柜的贴个告示，专门招一个会画图的匠人。”

林福点了点头。开始介绍亏损的米铺，这米铺的亏损，主要是由于甄家的恶意竞争。现在甄家风头正盛，是以他建议将米铺关了，把铺子租出去收租金，避开甄家的锋芒。

黛玉摇了摇头，这家米铺，是贾敏嫁妆里的，无论如何也要开下去，只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

林福见黛玉不同意，也没在意，继续道：“这两年，扬州流行起一种武侠话本，其他书肆都能拿到稿子，那个文人却不肯卖给我们家。”

“可是府上得罪过那个人？”

林福摇了摇头，“掌柜的去找过那个人，对方没有露面，只说他也是听命行事。”

黛玉敲了敲桌子，看来是有人刻意为难，“书肆先放着，药铺是什么情况？”

“回小姐的话，药铺原本的郎中回乡去了，一直没招到新的，伙计们只敢卖些常用药。”

林福顿了顿，看了黛玉一眼，试探着道，“我倒是有个主意，那个田氏，就是小姐从寺里送回来的那位妇人，她懂医术，如果她愿意去坐诊，倒是不用从外面招人了。”

黛玉想了想，也是个法子，“你派人去问问，如果她愿意，就先让她过去，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再提了。只是铺子里还是要重新招人，她的身份管家也知道，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反倒是不好。”

林福应了声是，他只想着铺子里缺个郎中，倒是忘记那妇人的身份了，转而说起当铺，不过却说的吞吞吐吐的。

黛玉疑惑的看过去，见他有些犹豫，“管家有话直说就是了。”

林福跪到地上，低声道：“这当铺和古玩铺的掌柜，是姨表兄弟，我怀疑他们俩合伙贪墨银子。”

“可有证据？”

林福摇了摇头，内心有些忐忑，怕黛玉认为他是排除异己，“从账本上看，没什么问题，但这两家铺子，位置好的很，帐面上的流水也漂亮的很，每月的盈利却少的很。”

黛玉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起来吧，找人盯着这两个铺子，明天将这两个铺子近一年的账册送过来，我再看看。”

林福有些感动，这两人，都是夫人从贾家带过来的，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小姐却选择了相信他，他一定不能辜负小姐的信任。

林福下去之后，黛玉揉了揉眉心，女孩子还是不方便，要是能亲自出府去看看就好了。

雪雁捧了茶进来，跟她说话没见回应，推了她一把，“小姐，厨上的陶妈妈问小姐晚上想吃些什么呢。”

“随便吧，清淡一点就可以了。”

“小姐刚刚在想什么呢。”

“想我要是个男儿就好了，亲自去那些铺子里看看。”

雪雁想起了湘云，低声道，“小姐忘记了，在京城的时候，云姑娘穿着宝二爷的衣服出去，咱们都差点没认出来呢。小姐想去铺子里，换上公子的衣服，不就可以去了。”

黛玉眼前一亮，扬州城没人认识她，她扮成男孩子的模样出门，也不怕被人认了出来。

黛玉进了里间，散了头发，让雪雁梳了个男子的发型。

只是这衣服，又让两人犯了难，跟着的丫头好办，府里给小厮的衣服改一改就能穿，但黛玉总不能也穿小厮的衣服。

两人都有些犯愁，雪雁看到一旁的针线篓子，灵机一动，“我给小姐做一件就行了，在荣国府的时候，我看过晴雯给宝二爷做衣裳，不过我没她手艺好，小姐不要嫌弃。”

要做衣服，雪雁一个人肯定完不成，又叫了几个小丫头过来。

听说是要做男子的衣服，小姐还要偷偷出府去，几个小丫头担心的很，都不愿意做。二小姐对她们很好，她们可不能害了二小姐。

雪雁拉过一旁的白鹤，“怕什么，有你们白鹤姐姐在呢，谁敢欺负小姐。”

白鹤看了黛玉一眼，才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小姐被人欺负了，几个小丫头放了心，一齐动起手来。

男子的衣服，虽然都差不多，但每个地方还是略有差异，扬州公子哥流行穿什么样的，大家都不知道，只好按着宝玉的风格来弄。

在听雨阁丫头的熬夜赶制下，这衣服第二天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