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阙正胡思乱想时,脑门忽然被他敲了一下,抬头只见祁礼一脸看穿她的表情,“刚才,你的脑子里绝对在想些不好的事情吧?”
“哪有?”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刚才想了什么,所以言心阙很认真的一口否认,只要她不想,就是祁礼也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祁礼自是不信她说的话,他挑着眉,用那只完好的手搭上她跪坐在床~上的大~腿,慢慢向腰间移去,“当真?”
“自是真的!”言心阙身子一僵,她天生怕痒,腰间的痒痒肉更是碰一下就会让她笑个不停,而且,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就像被指尖拨~弄的琴弦,一圈圈荡开去,泛起阵阵酥~麻,传遍全身,竟是连心跳也跟着乱了。
她一把按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同时忍不住舒了口气,抬头时,故作生气的看着他,“不许闹,我还生气着,你还不快点把剩下的事情也老实交代了,不然就趁早给我出去!”
“好好好,你别急着和我恼,我不逗你了还不行?”祁礼面露可惜,在她即将炸毛的时候连忙安抚着,好歹没被撵出去,便将剩下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陶姜嫁给他,是为做祁牧的卧底,而祁礼也不是那种被美色所惑,便被迷的晕头转向的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有什么反常的动作他自然全部看在眼里,索性将计就计,在皇上广纳贤才时,他将自己身边的人推荐上去,同时私下里则准备了与狄戎互通的假书信,引得陶姜上钩,等她告到皇帝那里,他再指出这一切都是祁牧栽赃陷害,以证自己清白。
虽然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争权夺势而弑兄杀父,血流成河,但无论怎样,这都是泯灭人性被天下人诟病的事情,更何况眼下皇帝还没死,太子依然是祁礼,若祁牧因皇位而陷害自己的兄长,那么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所以太子妃那么简单就偷到了书信,而祁礼宁死也不肯承认通敌卖国的罪名,非要等祁牧将军中的内奸押回京中对峙不可。
“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弟他竟会逼宫篡位!”
本来计划是好的,只等祁牧回京便是,可是就在他到达京城时,却没有进城,而是带着自己的私兵部队驻扎在城外,即使皇上收到消息派人催促几次也依然不为所动。
此时京城中大部分军队都已经上了前线,宫中唯有御林军守卫,加上世族手上拥有的私兵,若是单单和祁牧对抗自然不足为惧,然祁牧此番前来显然预谋已久,四大世族中竟有三家参与其中,当晚祁牧便带兵攻入宫中,甚至直逼皇上面前,逼得他退位与自己,否则必血洗皇宫!
“那时父皇察觉不对,本是想让我躲起来,莫被牵连,然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所以还是冲了出去。”祁礼声音淡淡的,眼神却放空久远的望着某一处,神情肃穆,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晚似的。
“我与祁牧虽为兄弟,但不知在何时这一份感情也渐渐淡了,皇家之中人性凉薄,我本以为我们之间或天生如此,不想他竟恨我至此,不惜兵戈相向,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知他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孤注一掷,宫中守卫太弱,纵我拼了性命怕也难护父皇周全,所以我动了你给我的乌云铁骑。”
乌云铁骑是当初她作为请求祁礼护言府上下安全的筹码,自交出去她便不再注意,不想竟在今日派上用场。
见他提到乌云铁骑时忽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神色隐有愧疚,言心阙心里一动,抬手像他对自己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头束玉冠,不好下手,于是她只好从侧面蹭了蹭,不想他仿佛是被摸得舒服了,浅笑着,歪着脑袋主动蹭着她的手掌,如缎细滑的感觉从指腹间溜走,她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如她所见的,乌云铁骑的加入打的祁牧猝不及防,本来一直顺利的联军也被打得节节败退,而祁礼因顾忌着皇帝不妨被祁牧自手臂上砍了一刀,但很快御林军就闯了进来把他们全都包围,形势一下逆转,祁牧眼见逼宫不成,自己又杀不了祁礼,当即引颈自刎,叛军没有了头领,溃不成军,很快皆被伏诛。
“三皇弟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料到,父皇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病重卧床,然国不能一日无君,是以我的事情很快就被平凡,且恢复太子一职,替君监国。”
他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就连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在视线落到她身上时会忍不住柔了眉眼,就好像那些发生的事情都如日升日落,吃饭喝水一般平淡,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她却不能不想象着这其中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艰险,受尽了委屈和磨难,才能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故作坚强的装着淡然的模样。
所以她前倾着身子,张开自己的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因为怕再挣开他身上的伤,所以这个拥抱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也足够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稍微休息一下,便如此时的她,即使没有更多的能力帮上什么忙,但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还在这里,陪着他,他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