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夫人在听说自己的小孙女突然一大早就来向自己请安时心里一动,下意识拿起身边的拐杖就要往外走,结果才离榻一半,屁~股复又坐了回去,她态度转变的太快,旁边丫头本来见状要去搀扶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顿时被晾在了那里。
顶着丫头疑惑的眼神,老夫人不紧不慢的摆了摆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呻~吟道:“老婆子我今天起的太早,这头隐隐有些作痛,楚儿丫头,你快去拿梳子来给我篦一篦,我晕得慌!”
楚儿闻言轻笑,也不揭穿老人家遮掩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在替她篦发时好似不经意道:“老妇人头痛定是因为昨日里那场雨来得急,夜里受了凉,待奴婢给您去大夫那里开个方子,回来给您煎上,喝了药自然就好了。”
“说起来昨夜那场雨下的可真大,奴婢方才路过花园眼瞅着许多花都被雨水打了,花瓣落在积水里铺陈了一地不说,这天气也骤然转凉,得亏奴婢前几日的风寒刚好,不然可就不能伺候老夫人了。”
“所以说奴婢还真是托了老夫人的福,听大夫说,像这种忽冷忽热的天气,那些身子弱的最是受不住,更别提身上还带着伤,若在风里呆久了,冷风入骨遍体生寒,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想想以后遇到个风吹雨淋的天气,自骨头缝渗出的疼,嘶——真是折磨死人啊!”
“行了,你说够了没有?”眼瞅着小丫头说到最后还夸张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老夫人直接打断她,故作没好气的样子训道:“就你丫头话多,改日定要给你寻个厉害的婆家,好好教训你一下才是!”
楚儿也知她是在打趣自己,心里也不怕,撒娇道:“没了我在您身边陪您解闷儿那您的日子岂不单调?所以啊,老夫人才舍不得呢。”
老夫人很是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被她扶着上了榻,舒服的倚在美人枕上,这才吩咐道:“少在这贫嘴了,去把那丫头请进来吧。”
“哎,奴婢这就去。”
楚儿领命出去,没一会就把言心阙带了进来。老夫人听着声儿抬眼瞧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再忍不住继续逞能装样子,急慌慌的从榻上跳下来,就连一旁的丫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几步走过来,一把拽起就要行礼的言心阙,一手摸着她惨白瘦削的小~脸,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言心阙今天来见老夫人虽然做了些准备,但她也只是将脸抹的比平日白了些,就这一身还没好利索的伤和连日只能吃清淡食物而生生受了十斤的样子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这心里本就委屈,一看老夫人真心疼自己,她也忍不住,当下就跟着哭了起来。
一见她哭,老夫人心里发疼,更多的还是生气,忍不住骂道:“他们都不让我去看你,只说你身子好了更需要静养,却不告诉我你竟瘦成这般模样,可怜见的,哪里有半点以前的机灵样?你也是,自己身子还没好利索干嘛急着跑出来,等你身体好了,去哪不行?从小就是这般猴急的性子,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气狠了,老夫人抬手在她身上打了两下,不过都是高抬轻落,一点也不疼,言心阙也没躲,还笑着撒娇道:“我不是想您了吗,这么多日没见你自然是等不及伤好,不过也得亏了这身伤,我本来想着定要在您这吃上几天闭门羹,不想你这么快就让我进来了,到底还是祖母心疼我!”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命人将这厚脸皮的东西撵出去,只看着她一手拄着拐杖,步伐蹒跚,比自己还要慢,又忍不住眼红,忿忿道:“都怪下人偷懒,肯定没有好好照顾你,那群整天只知道吃干饭,倒是半点人事都不做的混蛋懒东西就是欠收拾!待我回头告诉管家,非要好好整顿一下府内的规矩才是!”
“祖母莫要生气,心阙其实很好,每天吃饱喝足没受半点苛待,可就是不涨二两肉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以还真不关下人的事。”言心阙一边劝着,一边在众人的扶持下一起和老夫人上了榻,她有伤在身,下人便贴心的拿了鹅绒做成的垫子垫在她身下,她只觉的身下软乎乎的,坐久了也没关系,不像她之前为了休息还得趴着,真是舒服得很!
老夫人自然不信,拉着她的手不放直眼要亲眼见了才肯相信,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言心阙怎么好意思?无奈,她只得保证道:“其实虽然还有点不方便,但身体真的正在一点点好转,大夫也说再过几日便可痊愈,到时心阙每天都来向您请安,让您亲眼看着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您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