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阙不言,嘴唇却执拗的紧抿着,老夫人见了,心中火气更甚,一手将床榻拍的咚咚作响,骂道:“你还给我摆出这种脸色,难道管家放出的流言不是你安排的?是我故意冤枉你不成?!”
“是我让管家做的,祖母确实没有冤枉我,只是我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就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这么做!你姐姐出了那样的事情,瞒都来不及,你可倒好,到处宣扬不说,竟还添油加醋夸大其实,你是嫌言家还死的不够快吗?!”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救言家!”言心阙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她眼圈发红,死命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反而是老夫人被她这么一吼愣在了那里,“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母以为,就今日之事,就是我不说,姐姐的事情能瞒得住吗?”言心阙紧握着手,努力压下自胸口处漫上来的酸涩,头脑清晰的向老夫人分析着自己的用意,“莫公公已经回宫,到时候姐姐的事情就会被皇上知道,即使圣旨还没有下,但言家此举无疑是拂了皇上的好意,帝王、太子、五皇子,这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言家算是全部得罪了,到时候言家会是怎样的下场,就是我不说,祖母也该知道。”
她说的这些老夫人又怎么能不清楚,虽她也恨言心婷愚蠢,胆大妄为,做事不计后果连累了这一大家子,但到了此时再多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恨这府中唯一可主事的言谨又病卧在床昏迷不醒,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却没有一个可顶的住事的,所以她也只能如等死一般,等待着圣上审判的那一刻到来,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言家的迅速衰败灭亡,再无力回天。
一想到这个,老夫人脸色灰白,一下好似又苍老了好几岁一般,再想起自己死后还要再见言家列祖列宗,顿时羞愧难当,一着急,喉间猛地堵着一口浓痰,她猛的坐起来捂着胸口死命的咳嗽起来。
言心阙吓了一跳,也顾不下再跪着,慌忙自地上爬起来冲了上去,见老夫人被噎的脸色憋得紫红,一副恨不能将肺都咳出来的架势,呼呼喘着已是出气多余吸气,生怕她一口气就喘不上来的言心阙这下是真的被吓哭了,她一边拍抚着老夫人的背部,一边安慰道:“祖母,祖母您莫急,也莫怕,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言家一定会没有事的,只有您可千万保重,不要别吓我!”
老夫人一手乱抓着,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便再也不放开,也是在这时,那口痰也终于咳了出来,劫后余生的老夫人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匀就急急问道:“你......呼......方.......方才说......你有什么办法......呼......”
言心阙定了定神,擦干眼泪后,同样握住老夫人的手,坚定道:“首先,我希望祖母您能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到宫里,向皇上请罪!”
那边言府上下因言心婷的事情而闹的不得安宁,这边另一个可以说的上是受害者的祁放,也同样很倒霉。
就像之前说的,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言心婷是女扮男装,毕竟男女差别那么大,这一位又没做太多的遮掩自然谁都看得出来。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姑娘这么大胆的,觉得有趣便想着陪她打发一下时间解解闷也好,虽然她总是会做出一些暧昧举动,但又非常认真装作意外的样子,既不伤大雅他也就不计较了。
不过对于她,他最多也只觉得好玩、有趣,多了却是再也没有了,更别提什么男女之情,他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是以在看到她恢复女装并一脸娇羞的暗示自己时,祁放当即坚定的表示自己对她只是兄妹之情,绝无非分之想!
本来他还有些后悔自己的说法是不是有些过分,但言心婷没有表情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且表示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时,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直说二人以后还是好朋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可以来找他,他本来只是想客气一下的,不想几日后她还真传来消息要他到府中找她,说有要事相商。
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个姑娘,为了避嫌他也不该去,可他又不想做那等食言无信之徒,便悄悄趁深夜众人深眠无暇警惕时摸黑潜进了言府,不想他刚进言心婷的房间就失去了意识,等清醒过来便发现他和言心婷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处,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等再看到言谨一脸恶鬼罗刹要吃人的表情冲进来时,他想都没想,直接裹着衣服破窗逃了出来!
当然在混乱之中他还是眼尖的看到了自家父皇身边的莫公公,而且还依稀听到‘赐婚’之类的字眼,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言家大姑娘也太厉害了,为了嫁给他,下~药不说,难不成还能让皇上给自己赐婚不成?
不要,他绝对不要娶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恐怖女人!
然后祁放能想到帮他的人第一个就是太子祁礼,所以他从言府逃出来后就直接跑到了东宫,结果不巧正好被自家太子哥哥逮个正着。
“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身为当今皇子,怎能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