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振是穿越过来的,睁开眼就是这副躯体,至于它原主人姓甚名谁,在归墟是什么地位,他都完全没有记忆。
所以他在向汤问山介绍自己的时候,只能故作神秘:“三年前归墟大乱,我从悬幽河逃了一命,就一直借住在外村林家。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废物奴隶,你可以叫我伊振。”
在他这一番铺垫下,汤问山先入为主地敏感起来,连话都压低了声音:“卫家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伊振也对这件事百思不解:“很奇怪,我刚从悬幽河苏醒的时候,卫家八剑之一的卫闻曾经追杀我,被外村的族长林槐荫挡回去了,后来就再没有动静。”
汤问山更紧张了,左右看了看,伸长了脖子对伊振:“千万不可大意,卫家善战,更擅奇谋,他们深谋远虑甚至能长达千年。”
伊振一看他越来越上钩,干脆抛出了正题:“我知道,我来这无忧城,是打算做一件大事,完成伊氏的复兴……”
然而汤问山突然打断伊振:“且慢,在听你的秘密之前,我还想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圣人血脉。卫家打出的净归墟旗号,也不是空穴来风。”
伊振纳闷:“那你要怎么证明?”
“我汤家世代行医,对伊氏血脉当然了解,让我给你验一验。”
“别闹了,你们如果真能验得出来,伊氏也不至于被人家偷偷夺了权去!”
“这不一样,以前我们并不敢怀疑,更不敢查验而已。你第一滴血在伊氏铜钱上,我自然会看出端倪。”
他指着伊振脖子上的红绳,让伊振把那枚缺角铜钱拿出来。
伊振想起来了,当初林槐荫拿出这枚铜钱时,曾经这是一件法器,主要是用来证明身份,额外还有点驱蚊蝇毒虫、净尘洁身的功效。
他一直觉得这东西就只要佩戴上就行的,现在听汤问山这么,应该还有什么特定用法。
于是他就把铜钱摘下来放到桌上,再摸出锋利的短剑,在手指上轻轻戳了一下,勉强挤出几滴鲜血来涂抹到古钱上。
汤问山看伊振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地做这些,不但没有嘲笑,反而愈发觉得伊振的身份是真的了,只有从养尊处优的人,才会对这点疼痛也要犹豫半。
那鲜血涂抹到缺角铜钱上之后,立刻泛起蓝盈盈的光芒,先是补齐了铜钱缺损,然后又有一道虚影从铜钱上浮现,只有一尺高,活灵活现的一个古装中年人。
伊振吓了一跳:“这东西难道是个全息身份证?”
“自己和虚影对不上怎么办?”
“怎么跟汤问山解释?”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汤问山已经站起来了,恭恭敬敬地行礼:“汤家二十四代子孙汤问山,向圣人见礼。”
那个虚影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桌上踱步,反复吟哦着:“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等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