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怜儿看着伯卿的样子十分担忧,又努力笑着说,“我们回去吧。”
“好。”伯卿背着阿离,随怜儿回到了家。
二人来到怜儿家中,已是午夜时分,伯卿仍坐在厢房内,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阿离,神色更为凝重。
怜儿推门进来,送了一壶清茶,见伯卿一脸愁容,叹息道:“哎,道长,阿离姑娘终究是被水怪所伤,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的,喝完这茶,道长便去休息吧,再这么下去,身体怕是受不住。”
伯卿见怜儿进来,起身徘回于窗前,淡淡的说道:“好,怜儿姑娘也早些休息吧。”怜儿欲言又止,想着伯卿既然烦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说好的同去同归,现如今...哎,阿离,此番过后,伯卿再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伯卿眉头紧锁,坚定的说着,看向窗外的满天繁星,想起几日前,他们在刘老爷府上。
这样的夏夜,这样的繁星,两个人说的那些话还萦绕在耳边,可是如今,眼前的人生死未卜,怎不叫人触景伤情,心如刀绞。
“阿离,你睡吧,伯卿会看好你,你一定要撑住,我们...都不能放弃。”伯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一盏清茶,喝出了不尽哀愁。
放下茶杯,伯卿又看了一眼没有呼吸,却仍然面色红润的阿离。一脸担忧的转身关上门,在门口打坐。
第二天一早,怜儿端着煮好的白粥跟馒头,还有一碟小菜,推开伯卿的房门,却未见伯卿的身影。
怜儿垂着头,一大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下颌,放下饭菜,抹着眼泪跑向阿离的房间,刚到门口,就看见伯卿闭着眼睛打坐。
怜儿见二人没有离开,马上破涕为笑,“伯卿道长,吃饭了,刚没见到你,怜儿还以为道长不辞而别了,没走就好。”
伯卿抬头,听到来人说话,才发现怜儿站在自己面前。“怜儿姑娘,小道不饿。”
只是一个晚上,伯卿便仿佛换了个人。只见他光洁白皙的下巴已然顶出了细密的胡茬,头发也散落了一缕,双目空洞,脸色苍白,神色恍然,重重的黑眼圈显得十分病态,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礼貌的拒绝着。
“道长,你...一整夜都守在这里?很累吧...阿离姑娘一时半刻未必会醒的,现在天已经亮了,何不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再...”怜儿心疼的看着伯卿,眼中充满了失落与心疼。
“不必了,小道在等师父的消息。”怜儿话音未落,伯卿立刻淡淡的回绝。
“道长...怜儿做了馒头,白粥,素菜,没有荤腥,还是先吃饭吧....”怜儿又说道。
“不必了。”伯卿神色恍惚的回绝着,没有等来师父的消息,找不到救阿离的办法,也就没有心情吃东西。
“道长...怜儿昨日给阿离姑娘换衣服的时候...阿离姑娘...她...”怜儿眼里充满了泪水,突然抑制不住的哭着说道,“阿离姑娘...已经...没有气息了...道长...既已知道阿离姑娘去了,又何苦折磨自己...道长...为何执迷至此啊...”
“阿离...体质与他人不同,自是会有些异样...”伯卿低下头自说自话起来,“虽然脉象奇特无法运功疗伤,但经脉还在运作。而且阿离脸色也十分正常,没事的,师父会有办法的,没事的...”伯卿听闻这话,忽而想起初遇阿离,那时她还是一具女尸,自己也没想到那时她会活过来,眼下她若只是昏迷,就还有一丝生机。
“道长!怜儿自知不如阿离姑娘漂亮,也不如阿离姑娘可以随道长斩妖除魔,可是既然事已至此...道长何不将阿离姑娘入土为安,一个没了呼吸的人...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道长不要再执着了!”怜儿越说越激动,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