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道士怎么回事儿?我这身材如此魁梧,这相貌又如此出众,我脱给你看,是我吃亏吧!你还叽叽歪歪的!真是!”钟不二每次见到伯卿,都会暴露出一反常态的孩子气,不是故意招惹,便是斗嘴吵架。也许是没什么朋友亲情的缘故,他亲近人的方式让伯卿难以接受。
“你...!你这般轻佻浮躁,成何体统!”伯卿恼怒的用力一挥袖袍,眼里尽是嫌弃,于是转身不再看他。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钟不二,就开始觉得心里十分不爽,也弄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非要与自己纠缠。
“呦,我还以为你们修道之人个个朗月清风,不会动怒呢,啧啧,不过如此!你这般恼怒,不过是嫉妒我比你俊,漂亮姑娘啊迟早是我的人,嘿~气死你这个臭道士!”钟不二突然起了孩子心性,觉得冷若冰山的伯卿,只有带着几分情绪才叫有意思,平日里沉着脸端正的样子实在无聊的很。于是一边激怒伯卿,一边又顽皮的吐着舌头。
“你这登徒浪子,趁早离我们远一点!”伯卿愤怒的转身瞪着钟不二,忽而瞥见钟不二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甚至连裤子也脱了。“你...你...”伯卿见状,赶紧转身推门愤愤的走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道,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啊!莫非你原是个大姑娘,见我害羞了?喂!去哪儿啊!哈哈哈哈哈!”钟不二见自己将他治的死死的,便一副得逞的样子,乐颠颠的大笑嘲讽着。
另一间厢房内的阿离听到钟不二的笑声,便以为二人正打得火热,好奇的推门想去看看,却正瞧见恼怒的伯卿朝自己走过来。
“怎么回事儿?”阿离见他不高兴,赶紧问道。
“无事...”伯卿不想再提钟不二的名字,于是只低头应了一句。
“没事儿他傻乐什么,怎么像只发了癫的野猴子...”阿离狐疑的看着低头沉默的伯卿问道,“你不喜欢他啊?”
“阿离...你当真愿意与他连枝共冢吗?”沉默了一会儿的伯卿,终于抬起头认真的问道。
“连枝共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竟这般在意。”阿离上次见伯卿这个神情,还是自己受伤那天,她不明白这次究竟为什么,伯卿会这么在意一个“野猴子”。
“你...当真不懂?”伯卿见她神情坦然,似乎是真的不懂,可是她并不是孩童,怎会不懂?于是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阿离。
“是同患难,共生死吗?是结义做兄弟吗?”阿离小心翼翼的看着伯卿的表情,试探着猜着这个词的意思。
“结义?如果阿离觉得是结义...”伯卿是道士,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自然明白这分明是象征男女之情的意思,可碍于身份,却又难以言说。
“不是吗?连枝就是手足,共冢就是埋在一起啊。”阿离无辜的看着伯卿,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带上刚认识的小兄弟结义呢。
“既是如此,那便...依你吧。”伯卿听后,忽而觉得心口的一块大石稳稳落了地,才发现阿离是真真思无邪的人,又怎会跟一个只见过两三次的男人私定终身呢,于是内疚的看着她,又说道,“阿离,我本不该管你的事,只是觉得...你心思澄明,怕会遇到心怀不轨...”
“说谁心怀不轨呢?”钟不二突然站在伯卿身后,打断了伯卿的话,痞里痞气的质问道。
“说该说之人。”伯卿头也不回,只是看着前方不满的回答道。
“呦,以前见你带着漂亮姑娘捉妖救人的,看起来还算有几分仙气,如今一看,呵,含沙射我?指桑骂我?含血喷我?你们出家人就是这么给无辜纯良少女催眠的么?”钟不二指手画脚的对着伯卿撒泼。
“钟掌柜,你既是有钱,不如先去看看脑袋。”伯卿转身冷漠的盯着他,说完就拉着阿离回厢房了。
“你骂谁呢!你个臭道士!别碰我漂亮姑娘!”钟不二眼见阿离被带走,气的直跳脚。
“走,我们去吃饭。”伯卿头也不回,也懒得理他。
伯卿与阿离回到厢房,两个人相对而坐,店小二端来了饭菜,热情的招呼着,“客官,饭菜来了,哎?你们同行的那位公子呢?怎么少了一个?”
“他在发癫,饭钱我们会照付的。”阿离看着店小二淡淡的说道。
“发癫?哦...好...照付就好,那我先走啦,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小二一时发懵,心里想着,那公子不像是癫狂之人啊,不过既然钱照给,那也不好在说什么,这姑娘看起来虽十分漂亮,却冷清的很,于是便不多说什么,关门离开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同意带上他了,惹得你这么不高兴...”阿离看着桌上的饭菜,皱起眉,咬着嘴唇嘟囔着。
“阿离,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他的为人,对了,是谁告诉你那是结义的意思的?你怎么知道这个?”伯卿见她情绪低落,便转移话题,笑着温柔的问道。
“是他身边的伙计啊,我问他,你们老板说的是什么,他说应该是结义吧。”阿离皱着眉看着伯卿,“他是坏人吗?”
“别想了,我们等他吃饭吧。”伯卿见阿离如此态度,一时还有些心疼那个同样一天没吃饭的野猴子。
钟不二推门进来,见饭菜已经上了桌,便马上忘了刚刚气恼的事儿,坐在阿离旁边,讪讪的说道,“漂亮姑娘,多吃点。”随后又帮阿离夹菜,然后又挑衅的看着伯卿,“咱们现在可是连枝共冢的情谊了,可是我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呢。”
“顾殷离。”阿离将他夹的菜塞进嘴里,瞥了他一眼便淡淡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