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完。接着,便是痛苦的地狱。
并不是完全无偿的恢复,它带来了极为难熬的疼痛和瘙痒,噬骨钻心,无法忍受。
德雷亚只能挪动着身子,在地上反复翻滚,甚至用头砸着地,只为了稍微消减这种痛苦。
或许让他选择的话,大概还想再把手砍掉一次。
“杀了我——杀了我!”他不顾一切的大吼道,张大的瞳孔中流下翻滚的泪水。
无名微微一怔,她也没想到,这吊坠带来的副作用居然这么夸张。
但她没有任何动作,任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难熬的几分钟,竟如此漫长,房间里不停回荡着德雷亚的惨叫和嘶号。
直至最后一刻,那“新的左手”终于生长完毕。明显色调分层的皮肤,不自然的连接处……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余悸未消的德雷亚心里。
因为,他的脚边,还丢落着“旧的左手”的残肢,惨白枯瘦的半截,十分骇人,再无生机。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德雷亚的语调中再无方才的张狂,只有颤抖。在绝对的力量和残酷面前,他失去了反抗的底气。
无名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
“你好,德雷亚。
素未谋面,为表友好,给你准备了个游戏。
长话短说,如果不好好回答问题的话,就切掉你的一只手,再重新按回去。
或者脚、或者头?随便吧。
希望你喜欢。”
这就是上面写着的全部内容,这个字迹很随意凌乱,明显不是无名写的。
弗雷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不由得感叹,自己或许很有伪装变态语气的天赋。
他告诉无名,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用这个方法。毕竟那吊坠的效果如此强大,十分珍贵,总归有些舍不得。
但这家伙,明显比他们想象中要狡猾老练得多,居然自以为聪明,三番五次的糊弄过去。
这下,只能用些狠手段,把他逼上绝路了。
其实,这也是一个很冒险的方法,毕竟南希曾经说过,这个吊坠是“一次性”的。
也就是说,无名不可能去再砍一条手臂,更不要说头,都是虚张声势而已。
只要对方稍微硬气一点,这个骗局就会被当场揭穿。不过很显然,德雷亚并没有心智坚定到那个程度。
看到字条上内容的瞬间,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心底,已经把这位白发少女,想象成了法力无穷的大巫师,可以随意操纵**,掌控生命与死亡的力量。
毕竟,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无情的折磨他……
说不定,说不定!这家伙连审判官都解决掉了,不然为什么还没有这么久了,还没有兰伯特的动静??
在这样的敌人面前,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反应过来时,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居然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
他仰着头,渴求着解脱。被恐惧笼罩,眼神中再无狡黠的光。
“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