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仪式
“你真的......改变......一切?”
“当然。”
“好......我该......做......?”
“听我......水银......血......画......称颂吧......呼唤......渊……”
支离破碎的声音模糊的响起,时期感受到自己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陌生中带着熟悉。
那人的声音似乎和蔼可亲,让人充满信任感,却带着一种引诱的感觉。虽然通常这样的人都不怎么被人相信,但这时候的时期却不知为何,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一片阴暗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旁边燃着青色的幽火,照亮眼前的一切的同时也增添了一分诡异的气息。
时期弯腰在地上用银色的液体刻画了什么图案后,站在了中央,一边跟着那个声音低声念诵着什么,一边用一把小刀划开了手腕,鲜血源源不断地滴落,染红了了地面。
怪异的是,所有落地的鲜血都渐渐蠕动着融进了那些银色的液体,为地上的那个图案增添了一丝红色。
时期用一种奇怪的语调继续念诵着,看着地上模样奇怪的,形状不规则的图案逐渐亮起了光芒,心中充满了期待的情绪。然而在亮光达到最大的同一瞬间,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那疯狂的笑声,还有那声音喊着的,听不清的话语。
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忽然升起,然后他的视角突然升高,看到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看不清样貌的人影,紧接着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知觉。
时期从睡梦中猛地坐起,伸手捂住了眼睛,微微喘息了几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他定了定神,望向了窗外。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时期的脸上,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来,带来了一股略显炎热的气息。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初,距离时期在别人的身体里醒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然而他对于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时期”的体内,自己的过去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做到死而复生,依旧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了解。
除了时期这个名字之外,他对自己一无所知。
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有了浮出水面的意思。
刚刚那个梦境,不,应该说是记忆,是从前的我的?
时期将被子掀开,叠好后,坐在床上思考着。
和之前那次在“时期”的记忆梦境中,像是一个旁观者的经历不同,这次的梦境中,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沉浸在了记忆里。那些话,那些动作,那些情绪,都是他自己发出的,无比真实。
仿佛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
所以他才会认为那是自己的记忆,而不是又看见了别的什么存在的记忆。
时期回忆着刚刚的梦,那似乎是一个仪式的场景。
结合着最后那忽然变得恐慌的情绪,还有另一个声音听上去不怀好意的声音,我是被什么人用可以改变什么的承诺骗去进行了一个仪式?
那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仪式的效果吗?可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骗局。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相关的人来找过我?仪式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那个骗我的人是谁?他的目的达成了吗?
虽然似乎知道了自己出现在“时期”体内的原因,但时期的疑问却更多了。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首先,最后看见的人影是那个骗了我的人吗?
不,时期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根据最后突然上升到空中的视角,猜测那是原来的自己应该更准确一些,所以我实际上应该是已经死了?只有灵魂附在了现在的“时期”的身体上?
这算是借尸还魂吗?还是有主的尸,怎么那么像小说、电影里的情节。
时期想起一开始醒来时,原本的“时期”已经被“死替”杀死,但他的灵魂还留在身体里,而自己抢了他的身体这件事,不由地思绪歪了歪。
不过他很快转了回来,继续思考。
那人说到了“渊”这个词,渊……难道是渊之教会?
虽然渊这个词指的是所有灵魂消散后的归所,但这个说法只能说是一个传说,提到渊这个词,人们想起得更多的还是渊之教会。
说到渊之教会,时期不由地皱了皱眉,关于这个组织,他虽然在王更伟那起事件中遇见了一次,但他了解得不多。
或者说,特殊科里的人对它的了解,也不过停留在渊之教会的人都是沉迷力量的疯子这一认知上。
更加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因为以往捉住的教徒都只是一些底层的人,对内部的具体情况基本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似乎还有一些非人的成员,而高层都神神秘秘的,没几个人见过。
时期翻出了一个笔记本,将自己的这些猜测都零零散散地用自己才看得明白的方式记在了上面,以免忘记。
最后,他合上了笔记本,走出了卧室。
一打开门,就看见球球窝在墙角的椅垫上,还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