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里确认了飞檐走壁的轻功是真实存在的之后,饶如卿一听说能学轻功便激动得两眼发光。很快她便失去了这股兴奋劲儿——因为要练好真的太!难!了!在摔了第10086次之后,她拍拍身上的灰,酸溜溜地想着:为什么景迢八岁轻功就能好成那样?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吃太多导致身体密度过大?
只是学什么武功不难呢?更何况作为将门之后、未来又需要自己一人出京四处游历面对各种各样未知的危险,出于对宝贝女儿的担忧,即使最终如她所愿不上战场,饶嘉善也决不允许她的武功最终只到马马虎虎的程度。
而且,出于一个当世名将的傲气,饶嘉善认为,作为他的女儿,至少要有在战场上一骑当千的能力。
因此,饶嘉善对饶如卿的练武要求可谓严苛,同时也毫不藏私。在那日听闻饶如卿喜欢躲懒这一自白之后,饶嘉善果真只要在府中,就必定风雨无阻地来监督她练武。
每当饶如卿撅着屁股蹲马步蹲到大汗淋漓双腿没知觉、压腿压到走路呈螃蟹状,回房还要面对饶嘉善给设置的、绑在床顶四角的拉筋绳结时,她都会对自己原来所做的一切决定感到后悔万分。尤其是要学武功和坦诚自己有拖延症这两件!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最期待的事儿是做一条快乐的咸鱼,可是到头来为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了这么多事儿做?
她又想起前一世的母亲看着她手腕上凸起的腕骨,神神叨叨地叹息:“唉,生了这凸起腕骨的,都是劳碌命。”
饶如卿再一次累得瘫在床上时,她绝望地想着,原来这就是宿命吗?我心是咸鱼心,却身不由己啊!
只是这样的魔鬼训练确实给饶如卿的身体素质和武功带来了一次又一次质的飞跃。她的轻功从只能堪堪越过院墙,到轻松能上屋顶,再到能自如地在府中来回转圈儿;剑法也从原本在饶嘉善手下最多过一招,到能接三十招、五十招,再到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再加上这些年秦伯昭耳提面命不曾中断的教导,饶如卿简直成了一个文治武功都能在大荣排得上号的人物——虽然这些并不能给外人知晓。
天鼎十九年立春,离饶如卿的十三岁生日还有大半年。
饶如卿是从十岁时被允许带着饶嘉善在京中情报网的得力助手秘密出京的,在饶嘉善确定了她的武功足可自保之后。当然,饶嘉善认为的“足以自保”已经是相当于一般江湖高手的水平了。
即便如此,饶嘉善还是在陪同的空澄之外,派了几个他身边武功最高最得力的暗卫一路跟随保护。为了防止人数过多阵仗过大,饶如卿嘱托他们委屈一下尽量隐在暗处,需要的时候以特定的箫声为号。
与此同时,由于秦伯昭觉得自己已经教得差不多、来得渐渐少了,饶嘉善将饶如卿更进一步的谋略教学交给了自己身边的第一谋士萧锐,一个看起来长得很年轻却蓄了胡须、周身颇有些文人风范的三十多岁的大叔。
萧大叔美其名曰是“进一步教学”,实质是见机传授一些饶嘉善不方便教的、比较阴诡的招数,也偶尔随着饶如卿出门,给她当当顾问——当然,不能因为偶尔使些阴谋便将其定义为小人,毕竟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所谓正义的定义也很难给出定论,人们总是要在阴与阳之间选择一个平衡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