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饶如卿一行三人倒是在小院中煮茶看花听雨过得十分闲适,外头的献阳郡倒是不怎么太平。
先是刘郡守因着自家独子受伤的事,带着人闹到了献郡王府上,结果被强硬地拒不接见,刘府就有些痞气地派了几个中气十足的妇人在郡王府前头嚷嚷叫骂。
只是这几个妇人越嚷越偏,刘郡守本只想让他们将自家儿子额头流血不省人事的惨状传播得远些,好博取一波路人同情心。
可是在紧闭的王府大门前,这几个中年妇人按郡守吩咐的嚎哭了一阵,见门里没什么动静,竟然齐齐话锋一转,开始叉着腰骂起虞献:是个没用的,就算是皇子又怎样?还不是被赶至这种苦寒之地,连个亲王都没封得。
说着竟还扯上了依然留在京内的三皇子虞皓做对比,话里话外影射府门不开是因虞献没有做事担当的气概。
骂着骂着,郡王府的大门还真就开了,里面冲出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手中一个个都举着棍棒,这些妇人看见这场面立刻一哄而散,但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减反增。而此时刘郡守的人手也恰好赶来,本是要制止几个妇人再“胡言乱语”下去,见此情形,便做主把人群驱散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自始至终,虞源都没有露过面,也没有让任何人出门与这些市井妇人对骂。
刘郡守也有点郁闷。平心而论他并不想把这个看起来并不得宠的皇子得罪得太过,再不得宠,好歹虞献也是姓虞的,也是椅子上头坐着的那位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想那边一个下马威。自己视为心头肉的独子这一回吃了这么大一亏,昨日被抬进家门的时候额角流血昏迷不醒,大夫虽说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那模样还是把他吓得心肝乱颤。
这回让这些市井妇人们出面,也只是想通过百姓的舆论给虞献施压,让他至少出面来与自己谈一谈解决的方案,同时也能敲打一下,告诉他这献阳郡做主的还是他这一郡之守,让他以后也安生一些,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妇人口无遮拦,骂了这后头一大串他根本没吩咐下去的话,但他又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法子。
问及此事时,跪在他面前的妇人们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僭越了,但也只是承认自己看着王府不开门心里着急,这才将这些一直以来献阳百姓心头的共识给骂了出来。虽说妄议天家是大不敬,但她们脸上那些不以为然还是暴露了心底的真实想法。
刘郡守能怎么办?人是他找来的,捅了篓子也只能自己咽下苦果。而且说实在的,这些妇人们说的也没错,至少和刘郡守他自己心里头的想法没啥出入。
献阳人向来都不太看得起这个被赶出京城的郡王,都是猜测他在京城犯了什么事,触了他皇帝老子的什么忌讳,这才被丢到这“穷乡僻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