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们何时可以回到雪苑,虽心中也从未将那里当作家一样的依靠,也比如今真真切切地寄人篱下的感觉好上许多。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神情漠然的女子,她前后簇拥着一群丫头下人,不知是何来意。我见她身着开胸裙,外袍拖着宽大的裙拂,犹如在一朵绚丽云朵中穿行,发饰也都是极尽奢华之风,但是这股奢靡之气用在她身上却毫不违和。因她的脸庞,气势,无不是盛极及人,任何夸张的衣物首饰也不会夺去这本身的光华。
对她的身份也猜到了几分,远远的那些个丫头就过来通报“云安公主到——”
我上前去拜了拜,又替小白告了罪,听她极不耐烦地说了声“起来吧。”这才起身,低头,立在一边不出声。
又是身边一个丫头开了口:“公主问你身体可好?我瞧着倒是精神的很,如今不管是哪些阿猫阿狗,可都是会那些园子歌舞伎们装乖卖惨那一套了。”
这些话一出就知道今日不得善了,我只是低头不语,那丫头又是喋喋不休拿腔捏调的只管自己说。忽然,一闪而过,那丫头发髻上被插了一支筷子,小白在亭子里又硬生生掰断了另一支。一瞬间她气得脸色发白,又吓得不清,直喊着“大胆小贼,大胆!在公主面前岂能造次。”
那云安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我作势训斥了小白一番,又给她告了罪,其他问话只是不接,心里一直在盘算,这公主突然跑来是何用意,是要来示威,还是探探虚实?看她身边并没有年纪大的男人,估计那徐成也不会随时跟着。
她也是虚应了几句,就要进屋去。我望了小白一眼,示意他别冲动,他暗暗挪了一个位置,随时准备起身。我随她们一行人进了屋子,并未关门。公主一进屋就开始四处张望,嘴里虽然说着些平常劝诫的话,眼神倒是片刻未停,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就对那群丫头使了个眼色。
“这屋子里也该好好清扫一番了。你身子不好没那功夫,也不该任由下人们懒散着,不收拾干净如何给病人养病?”话音刚开始响起那些丫头们就训练有素地四处翻找,真真是连个渣都不放过。
我倒是无所谓,又不是我的院子,又没我东西,不知道她们是要找东西,还是找密道。抱着双臂立在旁边,看了一眼外面的小白,轻轻摇了下头。
如果她们找到密道,是不是会对王爷不利?我该不该想法子阻止?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这时候把自己拉下水是不是不智?
就在两个丫头冲上床开始翻找的时候,我开了口:“多谢公主体恤,我只是在此暂居养病,还不敢劳烦公主的人来扫洒,有需要王爷会好生安排的。”抬出王爷的名号,稍微提醒一下这位公主,这里毕竟是王府的私辖,她就算身为长姊也不该太过插手。
走过去拉住了一个正在翻柜子的丫头,将她赶出寝室,又连声呼唤小铃,小白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齐堵着那些丫头们不敢再有动作。
公主愣了一下,往衣柜那边瞥了一眼,“既如此,那我就不便久扰,你好生休息养病,早些为晟儿添一个小王子。”一群人迅速撤离,果然是久练成兵,我瞧着他们翻找得仔细,此刻又是恢复了原样。成功地转移了视线。
我又对小铃吩咐了一件事,务必今晚去做。既然刚才决定了去趟这趟浑水,就做的彻底一些。明知道我是喜欢清雅,又对樱花有执念,也许王爷把我安排到这院子,已经早有算计。那我何妨,去做他手中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