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很久，乔利安依然没有下一步指示。

“船长，这”胡苏姆小心翼翼提醒他，“我们已经偏离原定航线很远了。”

“偏离就偏离了。”乔利安说道。

“可我们不是要去无底海渊西边？”

“我们本来就是去休整的，”乔利安想到自己是去逃命的，就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换句话说本来就没事干。”

“”

“加速，先派个人上去看看。”

胡苏姆接到命令，立刻吩咐下去。伯爵夫人号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慢慢接近了前方的船只。

这段时间里，幽灵船依旧像之前一样，在海面左摇右摆，时不时潜入水中又浮上来，破裂的旗帜在海风中招摇。胡苏姆甚至能听见目标桅杆嘎吱作响。

正在这时，站在船头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情况的一名船员“咦”了一声，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又重新放回眼前。

“咦？”

“怎么回事？”站在他旁边的胡苏姆听见了，问他。

“大副，这”水手欲言又止，接着便将望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胡苏姆狐疑接过。

只见前方雾气蒙蒙，定睛一看，他也愣住了。

“我没眼花吧，”水手担忧地问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了？”离他俩不远的乔利安从刚才起就听到这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让他十分不快。

“船长，前面好像有海市蜃楼？”胡苏姆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他。

“海市蜃楼？”乔利安接过，一看之下，远方朦胧雾气之中，好像真的有座城市的轮廓。只是看不真切，让人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海市蜃楼？”要知道蜃景虽算不上罕见，但出现的地方都比较固定，经常会在同一个位置重复出现，他们在黑海上来往了多年，从未听说在这个地方也有。

不过这也算不上太奇怪。同时他们一路追击的幽灵船正在向那个方向行驶。

“这船像是冲着那座蜃楼去的啊，”胡苏姆说，“船长你看”

明知蜃景只是幻想，就是走到跟前也没有任何用处，乔利安却有种不同以往的奇异感觉。他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他看着望远镜筒中的蜃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幽灵船，说道：“先不追了，减速在后面慢慢行船。不过别跟丢了。”

“这是”胡苏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乔利安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仿佛是被眼前的蜃景给引诱了，只吩咐说：“别问了，往前开就是了。”

胡苏姆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往下命令。

于是两条船又开始了一前一后的你追我赶游戏。蜃楼越来越近，等到足够的距离，已经不用望远镜就能看见。

只见浓重的灰白色雾气中，一座城镇的轮廓隐隐出现，它似乎不是建在岛屿上，而是直接浮在海面上。这下胡苏姆可以确定这的确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幻象，否则一座大城怎么可能就这么建造在水面？

整座城市看起来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了，外墙以灰白两色的石砖为主，墙皮斑驳，爬满了黑色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