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曹卓的脸几乎要贴在它的脸上:“只是觉得你这样子比真身可爱多了。”光说不够,还上手狠狠蓐了两把。
相柳呆住了:“你你你你,我警告你。不准随便摸我。不然,不然我咬你哦!”神色竟有几分狼狈。它跳下沙发,头也不回地逃进卧室。
“小相啊,你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真的猫了。”
“闭嘴!!”
关云横觉得太新鲜了。这橘猫哪次不是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要么也是恼羞成怒,故作姿态。还是头一回看到它这么吃瘪的。
秦悦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茶具:“曹叔你坐。其实相柳他挺喜欢你的。”
“放屁!!”闷闷的反驳声从里间传出来。
洗壶、冲泡、封壶,分杯。他动作非常流畅,看得出有些功底。
关云横问:“别告诉我,你在茶室也兼职过?”
秦悦摇摇头,露出一丝浅笑:“不是,爷爷教的。曹叔您请慢用。”
看他跟看不见的人对话,曹卓也不惊讶。他捏着杯子,没有马上饮用,视线在秦悦身上打转。他看得坦然,秦悦也就由着他看。
沉默了一小会儿,曹卓叹道:“还不错。没瘦。”
“知道曹叔担心我。可是真的不用。我过得很好,真的!”
曹卓没有应声,只是又叹了口气,比上回更沉重了些。
关云横大概能理解他的忧虑。在平常人的标准里,秦悦的生活距离“很好”相去甚远。在他关云横眼里,这只是吊着命,“生存“而已。这么一想,他也随之叹了口气。叹完了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这小子过什么样日子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亲爹!
曹卓停顿了很久又说道:“之前说的事情已经妥了。回头发照片给你。”因为顾及有“外人”在,他说得含糊其辞。
“真的?谢谢曹叔,每回都麻烦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青年垂眸笑开。
这是关云横见到过的,秦悦最轻松的一次笑。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因为一杯奶茶或者一顿美食引发的,悠然自得的那种幸福。
“哪里,你根本不用谢我。我们做的事情跟你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小悦啊。量力而为,你懂吗?”
“我懂。”
“你懂?小悦,过去三年你受过多少次伤?你手上现在那个绷带是怎么一回事?你甚至还想……”曹卓欲言又止,自嘲地笑道:“我真的挺后悔的。如果不是我多事,说不定你现在就是个能看到鬼怪的普通人呢。”
能看到鬼怪算什么普通人?关云横嗤之以鼻。
秦悦摇摇头:“曹叔,可我从来不是普通人啊。我只是回到了本来的面目。”
什么叫“回到了本来的面目”?关云横觉得这话他没听懂。可还没来得及仔细推敲,话题已经转向了普通的话家常——
“对了,曹爷爷的类风湿怎么样了?再过几天,三月一度的妖市就要开了。我记得之前在古书上看到过一味药……”
“别麻烦了。他那是老毛病了,也没什么特效药。犯病的时候就吃点医院开雷公藤多苷,减少活动就行了。”
“不麻烦,我就是顺道去问问。人有人的办法,精怪有精怪的办法。”秦悦眨眨眼,语调轻快。
“那行,只要不麻烦,你帮老曹看着点儿。”曹卓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气氛相当融洽。可以说宾主尽欢,充分的联络了感情。可是关云横觉得,曹卓的眼底始终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忧虑。
可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