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江城暴雨。
贺相思坐在竹藤椅上喝葡萄酒,旧人重逢,回忆忽然席卷而来,已经愈合的伤口慢慢皲裂开来,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黄包车从贺相思家门前经过,祝临风伸出头来朝着黑暗中的那盏灯火望了望。
长话斋就在贺相思如今住的巷子里,他只能借着去长话斋的借口才能从她家门前路过,偷偷看她一眼。
这一夜,贺相思在竹藤椅上睡着了。酒醉睡的深,容易做噩梦,梦到那个掉落井中惨死的人,咧着血口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说:“你这个小偷!偷了我的名,我的命!”
噩梦惊醒,天亮了,可雨还在下。
贺相思今天没去公司,而是冒雨到医院。她想探望方氏,可被门外的保安拦下了。有人将贺相思到医院的事告诉房夫人,房夫人骂骂咧咧的将贺相思数落了一顿,数落完后,她心中不禁有个疑惑,疑惑为何贺相思会对一个互不相识的方氏感兴趣。
这件事同样引起了祝夫人的怀疑。是日,祝夫人在佛堂念经,琴姨跟在她身边将贺相思近日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祝夫人听。
“说来也奇怪,少奶奶还亲自到监狱去见了那个女人,还给她带了排骨汤。”
祝夫人转动佛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那么紧张那个人?”
“估计是因为同乡情谊吧,毕竟她们两个都是苏州来的。”琴姨如是说道。
祝夫人抬头看着那尊佛像,心道:是吗?
大雨倾盆而下,西江水涨。
白云飞披雨到贺相思家来,他这次来是因为真的查到了些东西。贺相思就着一壶柑普茶,听他讲这次的收获。
方氏胸口的那把剪刀不是别人插的,是她自己捅进去的。
贺相思拨动茶面的手一顿,抬头盯着白云飞:“她自己捅自己的?”
白云飞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是的。这是我托了私家侦探查到的。当天去戏园子听戏的有方氏,房夫人,祝夫人也就是你婆婆,还有几个男人,其中房老爷也在其中。”
“你大抵不知道,房老爷是方氏的公公,可他们公媳二人早已共赴巫山**了。那日房老爷见儿媳方氏出现,心中大为欢喜,便将方氏拐到后院,想做些不好的勾当,怎奈被一位戏子撞见,房老爷当即让人追去,将其打杀。”
“方氏见这段不伦之事被发现,便无颜存活,才生了求死的心。便将一把匕首捅在自己心口上,这一幕刚好被回到后台的项书文见到了,于是她便成了替死鬼。”
听完整件事后,贺相思问:“那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云飞坐直身来:“那个被他们追杀的小戏子,被我的人救下了。”
贺相思这才缓过神。房家是江城四大有名的家族之一,如今她好像知道那个家族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白云飞皱眉道:“我们与房家还是有很多合作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戏子去得罪一条地头蛇。”
贺相思沉默不语。白云飞推了推她,她抬头道:“只要他们肯放了她,我就不会得罪他。”
白云飞:“……”
祝家大宅里,祝思淼和小福子最近过的很忧伤。因为祝思淼已经有好几天没能看到自己的婶娘了,她也没来学校接过自己,这让他有点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