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相思为项书文在江城搭了个戏台子。开局那天,半座城的人物都来了,祝临风坐在角落里看贺相思。她在那里微笑鼓掌,台上的项书文对着她笑了笑——贺相思成全了她当角的梦。
另一边,方氏出院了。
她才从车子里下来,婆婆房夫人寒着一张脸坐在客厅主位上,祝夫人也坐在房夫人右手边的位子上。她们不像是来庆贺她出院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方氏对着房夫人问了句好。
房夫人拍着桌子站起来道:“谁让你放了那个贱人的!”
方氏低着头,温顺道:“本来就不是她伤的我,何必冤枉好人呢?”
房夫人闻言,顺手将茶几上的杯子抄起来朝着她掷过去,正正砸中她的额头,当即肿了一块。祝夫人垂首喝茶,方氏定定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房家栋从角落里走出来,喊了句奶奶,我回来了。房夫人当即冲了过去,将房家栋揽到怀中,心肝宝贝的叫着。方氏抬手,摸了摸肿了的额头。
房家栋看了看自己的妈妈,一句话也不敢说。
房夫人回头,看方氏还杵在那里,当即骂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回去!”
方氏这才捂着额头走了。
当夜,方氏在房里休息。她脑海中总是回想起贺相思跟她说话的神情,她都知道那些事情了,那些她宁死也不肯对外说的话。
正在愣神之际,只觉得脚上一凉。她心下一惊,回过神来。
她狠命的别过头去,只见门缝里站着一个人。她借着那电灯月光看到那个人……那是她儿子!
她忽然狠命的挣扎起来,想要将身上的人推开。祝老爷哪里肯,只死命的做着,方氏惨叫着推搡挣扎,他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方氏鼓着大大的眼珠子,死命的看着站在门后的儿子……
她的儿子不应该看到这些的。
房家栋转过身,绿豆酥从手里滑落。
方氏看到那糕点从儿子手上掉下来,摔的稀巴烂,如她那颗稀碎的心,再也拼不起来了。
很快,祝老爷走了。独留下满室靡靡,她**着身体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洞的望着床帐,两眼空空,似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很久很久以后,她披着衣服站起来,走出去……
翌日,贺相思听白云飞说,房家的儿媳妇方氏自尽了。午夜时分从四楼跳了下来,当场毙命。
听到这句话,贺相思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签合同。
傍晚时,她到房家去吊唁。房家雇了一大班道士,和尚,分列两边在唱着挽歌。房老夫人累了,到后头歇息去了。方氏的丈夫还宿在妓馆里没有回来,房老爷由族中人扶着坐在厅上,哭道:“我这儿媳妇命苦啊……”
贺相思给亡者烧了香,向房家栋弯个腰。房家栋作揖以还。正要离去,忽然传来一声疾呼:“你别走!你个杀人凶手!”
房夫人由众人拥簇着走出来,贺相思回头望去,见房老太太凶神恶煞的走出来。她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房老太太如上次一样,差点将手指头指到她鼻子上:“你逼死了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