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你们祝家的坑有多大。从你爹手里就一直败了，在你大哥手里就已经把全副身家赔进去了。你爹为了化解僵局，让你娶了苏浙首富的女儿贺相思，可你们祝家也并没有因此吞并了贺家在岭南的一应企业。”

“贺家老头是只老狐狸，早将岭南的产业交给了白云飞，白云飞再交接给贺相思，两个人倒来倒去，那东西都是在贺家自己人手上的。我这次没有帮你，是因为在跟贺相思抢一个东西。”

祝临风眼神一亮：“什么东西？”

宫以墨：“一批丝绸，南洋的生意。”

“怎样了？”

“我低估那个女人了。”宫以墨握拳道：“贺相思并非善类，手段铁血的不像个女人，而像个杀伐果决的刽子手。而且，我发现，她们也插手了煤油生意。”

祝临风自然知道贺相思的生意里面也有煤油。他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喝茶。宫以墨趴在桌上，低声道：“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祝家的产业，已经被贺相思全部收购了，而且是好几个月前就开始逐一蚕食你们祝家的股份了，现在整个祝家都在她手上，而且她手上还有你们的老宅，虽然她还给你了，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是她没有还给你的。”

宫以墨将调查到的东西推到祝临风面前：“可以说，没有贺相思这一连串的动作，你们祝家是不会穷途末路的。”

祝临风手一顿，茶汤撒出来落在袍衫上。他将那文件拿起来，一页页的翻看，越看怒火越盛，最后他紧紧的攥着那文件，咬牙道：“这上头说的都是真的吗？”

宫以墨举手对天发誓道：“我用的人格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又将一份文件推到宫以墨面前：“这就是证据，我的资金链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我跟贺相思杠上了。因为南洋那个项目，我几乎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进去了，所以我现在真的没钱了。”

宫以墨讪笑：“最后一点余钱，本来打算将你们的老宅赎回来的，好用它来将功折罪，可是最后这个机会都被贺相思抢了。”

祝临风沉默着，只将那两份文件越攥越紧。

话说到最后，宫以墨趁热打铁，顺道将祝临风挖到自己这边，好让他负责南洋那边的事物。祝临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一来他需要一份工作，二来他了解宫以墨，他知道有些事他说的是真的。

与此同时贺相思坐在书房里对账，绿烛端了燕窝盅上来：“姑娘，好歹休息一下吧。”

贺相思没有应声。绿烛看着满桌账本：“若被祝公子知道，祝家产业是你收购的，他会恨你吗？”

贺相思手一顿，后笑了笑道：“成王败寇，祝氏走到这种地步，不是我收购也有人收购，所以本来就是需要人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绿烛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贺相思对着祝家全部的账，忽然想起祝老爷还活着的时候，养了那么多小姨太。她笑道：“祝家的失败也是有原因的。”

绿烛为贺相思盛燕窝：“祝家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了，所谓盛极必衰，繁荣了那么多年，有这一糟也是注定的。”

贺相思笑了笑。

不知此时祝临风就站在长话斋的院子里，望着贺相思的窗户，心想：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的。

至此仇恨的种子，开始在祝临风心底扎根了。曾经那点单薄的爱意，终于被彻底瓦解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