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爷在衙门里焦急万分,早吩咐班头集合三班衙役,兵分两路,一路火速前往吴家缉拿吴家人;一路到各城门、港口乃至每个客栈、酒楼、连妓院也不放过去搜人,并张贴画像,悬赏寻人。
罪名是“通敌卖国”,虽说没有证据,但平时这些商人跟倭人暗中商贸,二爷不是不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如今先给吴家安上这个罪名,才好出手拿人。
到最后,若是查明吴家清白,自己左不过就是“办案不利”,即便受到贬黜,二爷也顾不得这么多,总不能将婉丫儿失踪之事扬出去。
捕头带着衙役火速出了衙门,二爷准备亲自到案发现场,去寻找作案人的蛛丝马迹。
还没等出衙,韦荣琰已经火速赶过来,于是两人一并前往,并在路上商量对策。
韦荣琰向花二爷说了他所暗查的事情,不想二人却不谋而合,二爷心中万分感激韦荣琰对寻找婉丫儿所给予的帮助,也向韦荣琰说了自己的派人拿人的事情。
二人到了案发现场,将九具尸体抬出,仵作一一验明了死因,韦荣琰也亲自去查验了一番: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些人体外并没有伤痕,皆是武功高手用内力将人的五脏六腑震碎所致。
四名暗卫本是武功很高的人,可见,来劫持婉丫儿的人武功修为高不可测,且不知是几个人,韦荣琰和花棣暐的心头同时蒙上一片阴翳,沉甸甸地坠着,坠着。
花知州吩咐将尸首抬回去,并安排人在周围打听是否有人发现或者听到过什么,有没有见到过作案的人,诸般事情安排好后,二人又去了普济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忙到后晌,也是一无所获,韦荣琰自回了卫指挥所,花二爷回了衙门,二人商定分头查询。
这件事容氏还不知道,绿竹向他禀告之后,他便让绿竹先待在前衙,不可向容氏透露半点消息。
现在眼看要天黑了,他还要计较着怎样跟容氏说,若是容氏再出什么意外,他如何还能活得了,是以,他在回来的时候便吩咐的了人请沈大夫过来,一并将找好的稳婆也接到府里来。
容氏正焦急地等着二爷回家,见到二爷的身影,她急急地就走过来,拉住二爷的手,急切地说:“二爷,你快派人去迎迎婉丫儿,她去了普济寺赏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不放心,这一天我的心老是慌慌的,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婉丫儿失踪,二爷怕容氏受到刺激经受不住,毕竟临盆之日在即,只是孩子的事情,又如何瞒得过一位母亲呢?再说,一个姑娘家是不会也不可以夜宿在外的,除非是至亲,显然这里并没有。
二爷挽了容氏的手,慢慢地走回里间,让容氏坐在床榻上,自己在她的身边坐下,胳膊环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情绪激动,顾不得自己。
二爷将一屋子的丫头都遣了出去,连秦嬷嬷也退出了房间。容氏看到这些,心里先就撮了起来,隐隐地担心着。二爷看着容氏,眼里渐渐浮起哀伤、痛色,容氏见他这样,情知不好,她不敢猜,不敢想,但还是声音抖索地问:“二爷,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婉丫儿出事了?”
“兰儿,你是婉丫儿的母亲,你还是肚子里孩子的母亲,不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坚强,不仅为了腹中胎儿,更是为了婉丫儿,只有我们坚强,婉丫儿才有活路。”二爷安慰着容氏,也是在给自己打气,不然他若是倒下了,谁来支撑兰儿,他的婉丫儿还在外面受苦。
“二爷,你说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容氏听到这几句就已经心揪在了一起,脸色早失去了血色,一片苍白,握在二爷手中的手也已经变得冰冷濡湿。
二爷抬手顺着容氏的背,语气呵哄:“兰儿,你别激动,”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她隆起的腹部,继续说,“咱们的孩子也一并听听,兰儿,婉丫儿——”说着他顿了顿,注视着容氏的眼睛,想要通过眼神让容氏感受到力量,不要倒下,“婉丫儿被人劫持了,不过,我已经将衙役全部派出去寻找了,可能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说完,二爷紧张地等着容氏的反应,但是,容氏像是傻了一样毫无反应,只是手依然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