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很是不屑地看着吴钰琪,说到:“琪姐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你们劫了我来作人质,我无话可说,只是这样毫无根据的诋毁我跟小叔的名声,我却不能由着你们胡说。”
“婉妹妹,是不是胡说我们不必争执,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这些事情是大哥告诉我的,说是足利金泽和他看到过你去军营,这才想通了你身边为什么总跟着暗卫。我们姐妹一场,我为了一家人的性命选择了背叛你,我心里并不好受,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我宁愿他们要我去死来救我的家人。我说这些,不是期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还能相信我。”
吴钰琪自己也觉得这话现在说来有些好笑,脸上现出一丝嘲讽的笑。
“眼下这话说来我都觉得不可信,就算是我的奢望吧,多说无益,我只能告诉你此刻我是真心的,你信任与否皆没有关系。我不知道足利金泽非要把你劫来要做什么,不过,在这里只要我活着,我便会想办法保护你,至少不被人欺负了去,如果做不到,我便陪着你一起死,就算是我向你赎罪吧。”
吴玉琪说着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出来,她的语气平淡,却莫名地让花其婉觉得诚恳。
“这些饭菜里没有迷药,已经把你掳来了,便没有必要再往里面放药了。你多少吃点,有了体力才能想其他的办法,也才能保护自己。还有,他们不让给你松绑,怕你跳海自杀,我也担心你会想不开,所以,就先委屈你一下,脚上的绳索暂时先绑着吧。”
不等花其婉说什么,吴钰琪便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她的背影此刻看起来瘦弱了很多,花其婉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涩。
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命运,好运的人是稳坐在车里,被命运的车轮载着往前走;而歹运的人则是被钉在了命运的车轮上了,在往前滚动的过程中,被碾压成齑粉,自己却无力回天。
吴钰琪走了之后,一直到下船再没有人来过,花其婉所在的是船的底舱,上面什么情形她不知道,隐隐约约听到些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花其婉在黑暗角落里抱着自己,回忆着自己这一生的点点滴滴,爹爹、娘亲、还有小叔,每一个人都被她珍藏在心底,若是此生就到了这里,那么她要带着这些的记忆走,这样她才不会害怕另个世界的孤独。
船慢慢地停住了,靠岸时船身的震荡将花其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情形会很艰难,或者是灾难,然而,此刻她已不再害怕,只静静地在黑暗中等待着。
船舱的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依然是吴钰琪,手里提着一个风灯。随后又进来了两个人男人,穿着大周的衣服,即便看不清脸,却也让花其婉生生感受到了一种阴狠和傲慢,花其婉猜测这俩人很可能是倭人。
吴钰琪走在前面,她走到花其婉的跟前,将灯放在地上,蹲下身子解开花其婉脚上的绳索,顺手给她揉了揉。
身后的两个男人不耐烦了,操着很是蹩脚的汉话嚷嚷:“快点,慢腾腾的是要找死吗?”
吴钰琪并没有理会他们,但是也没有再耽搁下去,伸手扶起花其婉,“走吧,我们先出去。”说完一手搀着花其婉,一手又提起风灯,慢慢地往外走。等上了岸,花其婉模模糊糊看到岸上还有几个人影。
天确实是黑透了,此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手中的一盏风灯在这漆黑的天地之间,弱弱地、摇晃着祭出了一星亮光。
靠着这点亮光,花其婉感觉到这里是一片小小的海滩,不远的地方便是黑魆魆的鬼魅一样的深林,身后是一声声的大海的号叫,湿冷的空气裹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进了地狱里,天地之间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影无形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