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丫头过来传话:“二太太给叫的福满楼的席面已经送来了,其中有几样时新的海鲜,有鲥鱼、螃蟹、大虾、白鱼四角斗眼螺和各种贝类,席面安在了花其婉的院子了,叫姑娘们不要客气,敞开了吃。二太太还说,今儿不必在乎长辈要求的规矩,可以喝点小酒,说是准备了藏在地下多年的杏花梅子酒,已经稍稍冰镇过了,口感极好,但不可喝多了。”
众人一听,这席面别说是闺阁女子平常吃不到,就算是男子,要在福满楼叫一桌也不是随叫随有的,一来是席面贵,更重要的是此阁在京中口味独特,成为达官贵人显示身份的地方;二来处在黄金地段,即便有钱,没有时间排号,想吃一口也是不易的。
昨儿花其婉才告诉自己请客,今儿容氏也没有想到能叫到,且楼里给配备了上好的用具,想着婉丫儿就爱这些精致美观的东西,容氏心里甭提多高兴,凡是能让婉丫儿高兴的事情,就是容氏最快乐的事情。
其实,容氏不知道,这福满楼的背后,韦荣琰是大股东,今儿这席面,是韦荣琰特意嘱咐人备好的。
听到有好吃的,姑娘们适才因奖品流下的还没有擦干净的口水,就又接着往下流了。玉虽是好物件,但她们各自也不缺,唯有这席面,她们可是连望梅止渴的机会也没有,关键是今儿没有长辈看着,可以尽情吃。
人多,席面安在了明间,众姑娘按照年龄排了序坐下。
福满楼为何这么受欢迎呢,就凭今日还能有肥蟹上桌便可想而知了,这时节并不是吃螃蟹的好季节,不过才五月初,席面上的螃蟹却达到了“九月团脐,十月尖”的境界。
加之,小姑娘没有不爱精致物件的,光是桌面上每人面前的一套银质小锤、小钳、小挖勺用具,配上光可鉴人的瓷器杯盘,便已让她们爱不释手了;再闻着席间一阵阵的香气,每个人真是食欲大动。
花其婉看到众人的小眼神,怕耽误了姑娘享用,也不多废话,只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姑娘们就开吃了。
有吃得豪放的如杨眉,也有始终斯文的如花其姝和高蓉,其他姑娘们即便没有很放得开,也比平日多了随意和热情,整个席上除却敲打虾蟹的声音,便是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品评赞叹的声音,再加上每人喝了点小酒,场面便更是热闹。
吃喝了一个阶段,热情也渐渐平息了一点,高蓉便不经意地问:“玥表姑,我们都听说年前琰表叔带兵抗击倭寇,一举成功,还带兵感到了海上,将倭寇余孽歼灭殆尽,不知道表姑可听琰表叔说起过,也讲给我们听听具体情况。”
韦荣玥一脸为难抱歉地说:“其实,这些事情我哥哥从不跟我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不知道说什么。”
花其嫣看了花其婉一样说到:“蓉姐姐何必为难玥表姑呢,琰表叔是在明州抗倭,我三姐姐恰巧在明州,应该跟琰表叔很熟吧,知道的当然也就很详细吧。不过,话说回来,三姐姐还从没有给我们说说在明州的情况呢,今儿我们也饱饱耳福。”
这话很是惹人揣摩,她一个闺阁女子跟一个男子很熟,自己还有什么名誉可言,花其嫣的用心可谓令人齿寒。花其婉想到花其嫣不可能知道她跟小叔的事情,不过今儿也叫她误打误撞了个准,自己却不能乱了心神。
花其婉看了花其嫣一眼,眼中充满了审视,看得花其嫣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不过又告诉自己,怕什么,她就是要花其婉不好过,于是便看了回去,眼中不无得意。
看到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花其婉缓缓地说:“自从去了明州,父亲便一直忙,平日我皆是跟娘待在后院。娘给我安排了很多的课程,忙都忙不过来,整日里出不得门,不然我在习字上也不能有所进益。何况,就算要出门,身边也没有像大家这样的好姐妹,是以,连个出门的理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