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贵女们也都交上了自己的作品,贵妇们一一品鉴,夸赞之声不绝于耳,当一幅画由宫女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篷里一时安静下来。
此乃高蓉的写意画,画上山林蓊郁,远看撒墨成兵,场面宏大,近处一人举剑号令,奋马扬鞭,观此画似乎能感受万马奔腾的壮阔。
此画的旁边还题了一行诗: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豪壮少年情。
画作气壮山河,题诗相得益彰,尤其最后一句改写的句子,更是切合了今日的情景。
只是这画上的男子,众人心中都雪亮,这画上的“司马昭之心”不言而喻,虽说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心迹,有失分寸教养,然,高蓉毕竟是丽贵妃的内侄女,众人心知但不言明,只纷纷夸赞“好画”。
“姐姐觉得怎么样?”丽贵妃问高氏。
“蓉儿真不愧是在娘娘身边长起来,此画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真有点娘娘的意蕴,若不是我们亲眼目睹蓉儿亲作,真以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这话明着是夸赞高蓉画得好,实际是暗中追捧丽贵妃,丽贵妃自然听得心里开了花儿一样。而高氏却暗自审视了高蓉一眼,暗自恼怒高蓉毁坏高家门风,有失贵女的风范,还不到背后被人嚼说成什么样,没得连累了自家姝丫儿。
花其姝却是另辟蹊径,临场作了一首词,论作诗的话,在场的姑娘也有不少能作的,只是若是立意不好,反而显得才疏学浅,贻笑大方。
花其姝既然敢尝试,自然是成竹在胸,信心满怀的,她作了一首《江城子》: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天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好词!”
“霸气!”
“不愧是表姐妹!连立意都一样!”
不知道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的人都恍然,尤其是此诗中“少年”一词,令众多贵妇浮想联翩,想着适才画中的持剑人,难道这是要上演一出“表姐妹争夫”的戏码?
众人虽是交口称赞,面上却笑得别有心意,今日这里集中了京城中所有的贵妇们,高蓉和虽是花其姝坚实了她们才女的名号,却也坐实了争风吃醋的情形。
听着大家的夸赞,若是以前,高氏心中得甭提多高兴和骄傲了,只是眼下却急得心里滚油,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更是恼恨高蓉的不检点,拉了花其姝挡在身后。
“大家谬赞了,咱们家姝姐儿才疏学浅,勉强凑字数罢了,可比不了我家蓉姐儿,她那才是真才实学。”
“我看都好,大家也不用谦让。”丽贵妃忙出来圆场,“画作人景合一,诗作气韵天成,都很好地呈现了咱们皇上治下的大周,男儿铮铮铁骨,女儿才情俱佳。好,很好!”
众人也随声附和,一叠连声地说好。
高蓉既然亮出心里的想法,便也不怕别人说嘴,她看了一眼高氏身后的花其姝,见她神色正常,适才心里的不适才稍稍好了些。
花其婉看着众人的心里的大戏,觉得甚是没意思,她也恼恨高蓉,为何老师揪着她家小叔不放。
此时,宫女也在连声的叫好声中呈上了花其婉的一幅字,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