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静王所说,皇上醒来看到花其婉红肿的眼睛,心惊气愤不已,心想朕还没死呢,就有人敢欺负朕身边的人了?让朕查出来,定严惩不贷。
皇上见问,花其婉未语泪先流,忙跪下给皇上叩头。
“快起来。”皇上伸手想将花其婉拉起来,不想花其婉并不起,只一个劲儿磕头,“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自打花其婉进宫后,真没有给皇上正经跪下磕过头,眼下皇上见她这样,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心疼,她的头不是磕在了地上,而是磕在了他的心上。皇上心里的酸楚和不舍得令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为着宁安死了也是情愿的。
“宁安,起来,有什么话跟朕说,我都答应你。”皇上一急,连“朕”都不用了,拉扯间,皇上气喘不顺咳起来。
“皇上!”花其婉忙自己站起来把榻几上的茶杯端给皇上,眼睫上还挂着泪,“皇上,喝杯茶压压。”
皇上轻轻地为花其婉拭去眼泪,皇上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稍触即离,忙借着喝水掩饰心中的激动,只是杯中的水微微有些晃动,皇上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给她擦个眼泪,心至于擂鼓一样跳吗?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连个小姑娘都压不住。
花其婉倒是没有觉察到什么,这么多日子,她早已将皇上视作自己的祖父,她是真心实意在照顾皇上,所以,听到皇上咳嗽,想都没想就端过水来。
“好了,现在说说出了什么事?”皇上的心平静下来,“好好地坐下说,在我面前甭施礼。”
花其婉也不敢再跪下,怕又引得皇上咳嗽,便坐在了榻几另一侧,将事情说了出来,“请皇上开恩,允许宁安回家探亲。”
宁安要回家皇上真心舍不得,哪怕就几天,但是看着她乞求的眼神,想到适才她可怜委屈的样子,心中着实不忍,他的不舍最终还是屈服给了不忍。罢了,只要能让她高兴,回家就回家吧,总还会回来的,朕等得。
当日皇上便下旨,封宁安居士为御前五品诵经使者,准其回家探亲,为期一月。
交到别人手里,皇上不放心,眼下,也就宁安是皇上的软肋,皇上不能让宁安成为别人的猎物,于是又宣召韦荣琰亲自带领侍卫一路保护,不得稍有差池。
韦荣琰接到这个旨意,一向处变不惊的心,此刻就要飞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退出乾清宫的……
四月初一,花其婉奉旨回府探亲,马车行走在官道上,前后各有十二名侍卫跟随,一位衣着狮子武官服的男子骑着高头骏马护在马车的一侧,路上的人看到纷纷让道,生怕冒犯了哪位贵人。
花其婉坐在马车中,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她的心也跟着辘辘之声砰砰跳着,她忍不住拨开一缝窗帘,偷偷看着马上的男子,男子也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转头看向车帘。